第149章
情绪得到了发泄,陆若锦心情舒畅了许多。
在京安城时她便一直压抑着,也从未有空档可以让她这般释放,没想到来到定州,竟轻松了一回。
抬手摸了摸眼睛还热热的,便让素儿拿了湿毛巾敷了敷。
敷着敷着,她竟就睡过去了。
睡醒了时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一个落败的侯府,府门口长了杂草,她想踏进去看,却怎么都靠近不了。
谢景宸却能从容的从她身边走过踏进了那个破败的侯府,走到里面,转身看她时,却慢慢的变得模糊,逐渐的她看到地上的血,从他站着的位置蜿蜒的流到了她跟前。
她拼了命的喊,他却恍若未闻,直至最后消失不见,撕心裂肺的那种疼痛,才让她从梦里惊醒来。
这种莫名又恐惧的梦让她很不安。
“不会的,不会,梦都是反的,粮草军械解决了,侯爷就不会死了。”
谢翊不死,侯府就不会倒,梦里的情况就绝对不会出现。
她喃喃自语的安慰着自己。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竟惊出了一阵薄汗。
刚擦完,钱文君便回来了。
只是却神色闷闷不乐,两人上了马车,陆若锦便问道:“怎么心情不好?没见到周延?”
不问还好,这一问,钱文君哼了一声:“我见着他了,他没见着我。”
“哦?这话怎么说?”
难不成还是偷偷看他的?
陆若锦倒是有些好奇了,能让心大无比的钱文君这么生闷气,还是少见的。
钱文君眨巴着眼睛,噘着嘴:“反正,以后都不找他了!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亏我还把他当朋友,连大哥送我玉簪子都送他了,早知道就不送了!”
那簪子可难得了!千金难求呢!
她今日还没到商会呢,在路上就有听闻了,他才到定州呢,就跟莫清桂一同进出了。
就连到商会都是莫清桂陪同一起的。
她原本不信,没想到去商会的时候,远远见到他了,兴奋的心情还没过,就见到莫清桂挨着他身旁。
两人一人一句的聊着别提有多高兴了!
原本她还想着为何周延来定州不见得找她,原来是有美人相伴呢!
见色忘友的家伙!
想及此,钱文君越想越气!
陆若锦笑了笑,原本想劝说她,但却觉得有些疲乏不想说话,便靠着马车车壁闭目养神。
见她没说话,钱文君正生闷气憋得难受,便又叫醒了她继续说。
陆若锦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呀,别气坏了自己,周延有眼无珠,你这么美丽善良聪明伶俐的小女子他都没看到,是他亏了。”
“我……!”
钱文君正想回她一句,却发现陆若锦拍着她手背的手掌烫得吓人,连忙抬手碰了她额头,吓了一跳:“锦儿姐姐,你怎么那么烫?”
烫?
陆若锦抬手摸了摸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发烧了……
两人回到钱府,钱文君便火急火燎的让人叫大夫,钱彰夫妇听闻她生病了连忙过来。
“舅父舅母,我没事,大夫说了,可能是受了风寒,喝点药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陆若锦淡淡笑了笑宽慰他们。
钱彰还是有些担忧:“那你好好休息,让你舅母也在这陪你。”
刚说完,李寻梅紧紧拉着她的手:“对,我今夜就在这陪着你。放心。”
陆若锦听罢连忙说道:“多谢舅母,但我习惯一个人了……”
习惯一个人了……
这句话听到钱彰和李寻梅心底很不是滋味,这孩子自幼是有多孤独,那陆观鹤都是怎么照顾她的啊!
可怜云儿就这么一个闺女,竟被养得这么可怜兮兮。
李寻梅满眼都是心疼:“好,那舅母让府里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在门外守着,你有什么事情就随时喊他们。”
“我有素儿了……”
“素儿就一个人,你发热呢,晚上离不得人,让他们轮流守着。”
李寻梅打住她的话, 这发热可大可小,万一烧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见状,陆若锦也不坚持了,点点头。
见她答应了李寻梅也放心了些。
两人待到大夫跟他们说病人要休息,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陆若锦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便睡下了。
以为发热会很快过去,却没想到竟反反复复的两天都还没完全好,嗓子也烧哑了,人也萎靡不振。
钱文君本想来找她都被她赶走了,怕传染给她。
京安城内
谢景宸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信笺。
仲秋和暗卫都候在一旁等他开口,也不敢出声,世子如今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也不知道是什么信笺让他这般气恼。
他们只知道这信是从定州传来的,自从少夫人去了定州,世子便每日收到一封谢家留在定州眼线的信笺。
前日世子收到信件便脸色没那么好看了,连续两日了,他们拿定州的信给世子都心惊胆战的。
莫不是定州那边出事了?!
仲秋争踌躇着要不要开口问,便听到世子阴沉的问道:“太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暗卫应道:“回少主,太子那边没有。一切以少主的指令为主。”
谢景宸放下手里的信笺,写了一份信笺让他带给宋瑜白,让宋瑜白送进宫里给太子殿下。
到了夜半时分。
谢景宸端坐在书案跟前,看着手里的信笺,忍不住叹了口气,拿出随身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云兰雕花的耳坠,指腹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那个耳坠。
想起那日在定州驿站第一次见到陆若锦的情形,不免嘴角微扬。
“世子,时辰差不多了。”
仲秋在书房外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仔细的将耳坠放回荷包,拿起放在书案上的金色面罩戴好。
与太子约好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
撒了一张那么大的网,差不多是该收网了。
这么僵持下去,他心中焦虑,更怕陆若锦出事,她人虽在定州,却病了几日都不见好。
这几日的信笺看得他心慌难耐,越发的焦躁,恨不得连夜到定州守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