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那只鸡拎进去,让秦米婆收拾一下。
到这会才想起来:“我们天天吃鸡啊。”
“村里人给的。”秦米婆换着煤球,沉眼看着我道:“知道你在这里,还养着个娃娃,虽没见过,但还是时不时的有送只鸡过来。”
“她们不敢碰到你,就偷偷送我了。”秦米婆声音唏嘘,沉笑道:“人就是这样,有时怕,却也有着怜悯之心。”
看样子墨修和秦米婆说了我的情况,怨恨太过,导致我心性有点变。
所以秦米婆现在特意跟我讲人性的真善美吗?
怀里的阿宝看着李子,闻着果香,呜呜的要吃。
我将他放下,洗了一盆给他:“那叶德全老两口?”
“都死了。”秦米婆呵呵的低笑,沉声道:“你感觉哪个更厉害?”
我咬着李子,想着那样的两口子,却都死了。
只感觉嘴里的李子又酸又涩,连嘴都张不开了。
“应该是老太太吧。”我想着两人被日光照着的样子。
叶德全一露在阳光下,身上就冒出了烟尘,可老太太没有。
“嗯。”秦米婆轻嗯了一声,朝我道:“叶德全是个好人,他婆娘嫁他没两年,腰就摔断了。他就这样照顾了她几十年,收拾得清爽利落。”
“以前老太太喜欢吃果子啊什么的,就在屋前屋后种满了果树。其实说是他照顾老太太,可没了老太太,他也活不成。”秦米婆捡了一个李子,咬了一口,叹了口气:“唉,可惜了。”
她捡的那个只红了一小半,肯定不甜,酸得她眼睛直眯。
我挑了两个红透的,一个给她,一个给阿宝:“我来收拾鸡吧。”
厨房光线暗,我把烫过的鸡搬到外面屋檐下,秦米婆抱着阿宝出来,坐在一边跟我说话。
阿宝不知道是不怕酸,还是上次墨修那碗朱果只吃了几颗,这次抱着果盆就一个劲的啃。
我在褪鸡毛,他还时不时塞一个到我嘴里。
正弄着,就听到有车子响。
我还以为是肖星烨回来了,一抬头,就见李伯开着一辆小车,直接停在秦米婆屋前。
李婶坐在车上,只是靠着车窗看着我,没有下车,手腕戴着白纱。
李伯却转身从后座拎着两大桶酒下来,直接放我脚边。
我连忙起身,叫了句:“李伯。”
却见他车子后备厢里,还有好几桶这样的酒。
他呼呼的喘着气,直接将酒全部搬下来。
然后朝我道:“你爸说了,泡蛇酒就得我家的酒。上次不是说青壮人得喝蛇酒才能好吗?我就给你全部运来了,你泡蛇酒吧。”
“您坐。”我看着他胳膊边上的白纱,忙拿凳子,又洗了一盆李子出来。
李伯捏着李子,看了看车上的李婶,没有吃,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