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陈家村的人都死了的时候,本能的想起会不会是那两具邪棺的原因。
不过肖星烨消息灵通,没一会就打听出来了。
这次骑了个破的一加油门,就轰轰响的摩托车过来。
朝我唏嘘的道:“查出来了,是陈海平那个流产的媳妇往井水里投毒。”
陈海平是跑车的,那个孩子也好,李倩也罢,都是他开着大货车从外面运进陈家村里的。
他经常从水库拉鱼,所以那个小岛上去得最多,报应也来得最快,整个陈家村除了那个罪魁祸首的陈瘸子,只有他跳了井。
肖星烨喝了水,朝我道:“陈海平媳妇也是知道李倩和那个孩子的事情,据说没帮忙就算了,还上岛打过李倩,骂她不要脸,勾引她男人。”
一边的阿宝听着,伸着手指刮着脸:“羞羞……。”
“咳!”肖星烨低咳了一声,从口袋掏了根棒棒糖给阿宝:“去让婆婆给你打开。”
这才朝我接着说:“那晚她不是还放了狠话吗?”
“陈海平死了,她流了产,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她心里不平衡,就不知道从哪搞了几瓶老式的百草枯,全部倒在村里新钻出来的井里。”肖星烨朝我苦笑,沉声道:“百草枯你知道吗?”
这药我知道,就是除草剂,老式的是茶色的玻璃瓶,没什么气味。
因为有人误服,厂家就加了很刺鼻的气味,可还是有人用这个自杀,后来就直接被停产了。
“陈家村那些人老井没了,最近几天又被村里的恶臭熏着,鼻子有点不通气,喝水的时候也没喝出来。”肖星烨说着有点唏嘘。
苦笑道:“她自己是当晚投井的,还哭着发了视频给她爸妈。”
“你说说……”肖星烨重重的呼着气,看着我道:“李倩和那孩子这么重的怨气,外加两具邪棺,这么邪门,都没将陈家村全部弄死。”
“结果……”他低呵的笑了一声:“陈海平她媳妇一个人,几瓶百草枯,全灭了。”
“阴魂之怨,不如人心之毒。”秦米婆拎着一篮子豆角出来,在一边择着。
肖星烨撇着嘴,反正感慨万千,帮着秦米婆择豆角,又瞄了瞄我:“你最近怎么样啊?”
最近难得的平静,估计玄门也好,蛇棺也罢,还有那些镇着的东西,也都安静了下来,等着我腹中的蛇胎出世。
我择着豆角,将泡药酒的事情和他说了:“也不知道对不对,你路子广,如果有谁藏了蛇酒,你找来给我。”
“我喝过啊,我给你尝尝?”肖星烨大包大揽,朝我道:“你去倒一杯,放心,只要是水有关的,就毒不死我。”
他是接骨水师,确实喝假酒都喝不死的。
我拿杯子放了半杯给他,他抿着摇了摇头:“味是这个味,就是不知道喝下去效果怎么样,等会看后劲就知道了。”
蛇酒我从来没喝过,让那些想着等蛇酒救命的青年喝吧,我怕出什么事。
突然感觉肖星烨的存在挺好的,有事能帮忙,还能试酒。
可惜到了晚饭过后,肖星烨还是没感觉,说没效果。
酒没味道的话,那就是药的问题。
我一时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着难道真的要放蛇?
可蛇都没死,进去洗个澡有什么用?
“明天早上,我带你去找一个常年喝养生药酒的老爷子,他可能喝得出来。”肖星烨又开始朝我打包票。
沉着脸道:“你别不信,高手在民间。”
我现在完全没头绪,还不如信肖星烨。
当晚他就睡在外面的屋檐下,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他就带我去找那喝药酒的高手。
“你得去得早,要不他们就都到老电影院开会去了。”肖星烨睡眼惺惺的跟我解释。
我一时好奇,不是说是个老爷子吗?怎么还开会?
只是等我们去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据那老爷子的邻居说,老电影院今天发二十个鸡蛋,老爷子凌晨五点半就出门了。
我听着一头雾水,肖星烨却直接跨上摩托车,招呼着我去老电影院。
这才知道,现在镇上电影院,经常有卖什么净水器啊,不粘锅之类的。
在赶集的时候发传单,以发鸡蛋、面条、纸巾免费听讲课什么的,吸引老人家过去,然后再卖保健品和理疗器材。
那些老人家都早早的起来占座,领鸡蛋。
等到电影院的时候,还有工作人员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
但见着我是个光头,可能听说过我这“煞星”的名头,想了想,还是放我们进去了。
好家伙,整个电影院都是老头老太,满满一百多两百号人,挥着手,附和着前面讲师老师,或是拍手,或是吆喝,搞得激情十足。
肖星烨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放眼看去都是人头,也分不清是哪个。
只得掏出手机打电话,可人家调了静音,根本没用。
那工作人员估计怕我们搞乱他们的销售,忙问我们找谁,肖星烨说是了个诨号“钱酒鬼”,工作人员根本不知道。
肖星烨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想进去一个个的找吧,人家又不让。
我听着那讲课的老师好像在讲什么药,就拉着他在一边听。
人家那讲的都是什么高科技研发的,防癌啊,降脂啊,增强抵抗力啊,还一堆什么医学证明,各知名教授的推荐。
反正各种高大上,似乎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我是听得一头雾水,可下面的老爷老太们,听得热血沸腾。
后来还说要送人家什么空气净化器,让大家表诚意,拿两百块买张卡。
激情的音乐下,那些老爷老太疯一般的掏出钱抢。
不过卖完卡就散了,工作人员在门口发礼品,我和肖星烨跟两傻子一样,在老爷老太的鄙视目光中站着。
他们打量着我们,肖星烨打量着他们,想找出“钱酒鬼”。
可一直等到散场,人家鸡蛋都快发完了,还是没有。
肖星烨朝我无奈的摇头,试着再打电话。
我扭头往会场看了看,就见一个穿着很邋遢的老爷子,还拉着那个讲课的老师,很是激动的说着什么,边说还边掏出一个分着很多小格的药盒出来吃药。
那人长了个很标准的酒槽鼻,掏药盒的时候,一个破旧的老式公文包里还有手机光闪。
我踢了肖星烨一下,朝他指了指。
“对,那就是钱酒鬼。”肖星烨立马拍手,带着我走过去:“他喝酒厉害,药酒用什么泡的,一喝就知道。”
他立马拉着我过去,我扯着他,朝他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下。
镇上的老电影院还是以前供销社的时候建的,上面挂的是那种大灯。
钱酒鬼和那老师站在下面,那老师的脚下是一团黑,可钱酒鬼脚下却一片虚无,还带着光亮。
这会钱酒鬼还往嘴里塞药,点着药盒,激情洋溢的和那老师说自己都吃些什么保健品,效果多好,如何如何。
肖星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不会吧?”
我点了点头,见外面太阳已经出来了,朝肖星烨道:“趁着阳光还没出来,你叫他快点走。”
肖星烨表示明白,吆喝了一声,正好那老师也不乐意敷衍钱酒鬼,麻利的让他走了。
钱酒鬼磨磨蹭蹭的出来,说我和肖星烨是他带来的,也听了课,得给我们一人二十个鸡蛋。
他还介绍了我们,算是推荐人,得多给他两份鸡蛋。
那些工作人员还要据理力争,不过那讲课的老师明显被钱酒鬼烦透了,朝工作人挥手。
所以等我和肖星烨出来的时候,一人一手拎了一袋鸡蛋,足足二十个。
“我好吧?给你们要了二十个鸡蛋,现在五块多钱一斤呢。”钱酒鬼拎着三大袋,往公文包里揣。
我看着他公文包里揣满着的药,低咳了一声:“您吃这么多药,也不怕吃出病来。”
“这都是防病的。”钱酒鬼掏出一瓶药,在我面前晃了晃:“防癌,清血管的,一盒就五六百块,只够吃一个星期,我买了三年的量。”
说着很得意的倒了四粒在嘴里,朝我道:“你们年轻人不知道保养,我吃这么多保健品,才不会死,你们年轻人才很容易猝死呢。”
边说边往外走,看着外面升出来的阳光,肖星烨忙追了上去,拉住了他。
两人站在一块,肖星烨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可钱酒鬼身下,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还不满的拍着肖星烨:“你小子捞尸的别碰我,我现在可注意养生了,你小子哪天死了,我都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