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抬的,摇了摇:“何物被何欢何苦困住了,我先回去清理门户。”
我听到“清理门户”,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跳了一下,微微转眼瞥着阿问。
他后背挺直,脸色依旧是那样的沉稳,可落脚的时候,却踩到了地上冻成冰坨的蜜蜂。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不愿意看到我,却还是来了。
心头微酸的转过头去,抬脚扫了扫地上的蜜蜂。
一只只被冻得很实,拨动的时候,还有着清脆的响声。
不过是随意拨了两脚,就堆了好大一堆。
过了好久,才听到墨修轻呼了口气:“他走了,你放心,阿问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哽着嗓子,苦笑道:“可青折终究是死在我手里,不是吗?”
理性和感情完全是两回事,阿问就算清楚的知道,我和青折之间,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总有一个会死掉。
可当真的我杀了青折后,他对我……
那种感觉我不好形容,可也能理解。
轻呼了口气,捏着石刀的手松开,任由这把石刀放在口袋里。
去推开洗手间的门:“何辜还好吧?”
“他在巴山,不会有事。除了有我施术,外人进不去。”墨修轻呼了口气。
低声道:“幸好他离开的时候,你看到了潜世宗的人,担心何辜有事,如果他真的带着孩子回了问天宗……”
墨修声音有点唏嘘,却还是轻声道:“不过何辜没有直接回问天宗,估计也是不想回去吧。不想见到何物何欢他们,他最近少有回去。”
他说这个的时候,抬眼看着我:“情丝能斩,可记忆却还在,对不对?你接触何辜才发现的这一点,所以才用这个来拉住了龙灵的神念?”
“斩情丝,只不过是将那种感情断了,可记忆中发生的事情还在,只不过是再也没有感觉了,物是人非吧。”我将洗手间的门推开。
沉眼看着墨修:“或许龙灵说得没错,忘川水可能对于忘情更好吧,连记忆也一起忘了。”
“哪有这么容易,忘川能忘事,却不能忘情。那种感觉还在,如果不碰面还好,一旦碰面……呵!”何寿将龟首艰难的从那条被他爪子划得皮开肉绽的大蛇中探出来。
吃力的爬出来道:“因果这东西,一旦生了,无论是什么,就会瞬间织成一张网。断了一根线,还有一根线,焚化还有灰,死灰也可复燃。普通人就算坠入轮回,也还牵着。”
他边絮叨,边变成一只小乌龟从那蛇身下面爬出来。
看着这条大蛇:“龙灵这本事,有点恐怖啊。幸好老子问天,虽然被缠住,可术法还能用,知道叫了墨修和阿问来,要不然我和何悦就可能都交待在这里了。”
我目光扫过那蛇身上,一道道的伤口,眼前瞬间闪过,龙灵在墨修的蛇身上,雕着符纹的画面。
连忙转过头:“交换信息吧。”
何寿骂骂咧咧的将洗手间的门关上:“今晚老子要喝蛇羹,奶奶的腿,老子要把这条蛇,骨头熬汤,肉片了下火锅。”
我转眼看了看墨修,却发现他好像并没有意见。
拿着扫把,将客厅里的冰蜜蜂扫成一堆:“龙灵有逃避两个问题,一是当初为什么离开巴山;二是……”
我扫着冰蜜蜂的手加重了点力气,一堆冰蜜蜂“叮叮咚咚”的滚了过去。
等沉吸了口气,才道:“她在隐瞒和阿熵的关系。”
龙灵对于为什么离开巴山,直接避开了,宁愿回答和墨修感情的问题。
还有和阿熵的关系,她虽说了名字方便称呼,却只字不提阿熵和她之间,为什么产生了分歧,为什么阿熵和她之间离开了。
“所以问题的根本还是在巴山?”何寿抓了一块冰透的蜂巢片咬着。
嚼得嘎嘣响:“谷遇时死前,就没告诉你,巴山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要?”
“看突然出现的回龙村就知道了,好像完全变了。”我心思有点浮躁,干脆将扫把一丢。
可墨修却沉眼看着我,轻声道:“你在龙灵眼里,看到了怎么杀墨修,造蛇棺的了,对吧?”
我心头一痛,双眼都好像抽筋般的跳动。
口袋里的石刀沉甸甸的,拉得我半边身子都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