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墨修一边扶着我,还得不停的往我小腹中的蛇胎输着生机。
等祭祀完,这才一手搂着我,一手扯着打坐的何辜,直接回了洗物池。
可还没等墨修将我们放下,他身体就急剧下降,跟着我们三个,全部摔进了洗物池里。
墨修一头栽进水里,似乎昏死了过去。
我也好不到哪去,这种累,就好像熬夜做了一晚的试卷,头又痛又疲惫。
试着想去将墨修扶起来,可刚一动,腿软,差点自己都栽下去了。
“你靠边。”何辜忙朝我交待了一声。
小心的走过去,将墨修扯起来。
墨修脸色已经如同金纸了,几乎没了气息,还是何辜用手在他膻中揉了几下,这才有了呼吸,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只是他黑袍浮动,染出无数的血水,都是他抱那些孕妇的时候沾上的。
“就是法力耗尽。”何辜将墨修扶着靠边,找了个深点的位置,让墨修整个人都能泡到。
这才扭头看着我道:“蛇君今天用了多少次瞬移?还给你腹中的蛇胎输入了生机,这才耗尽了法力吧。”
“一共四十七个孕妇,他至少用了二十次瞬移。”我看着墨修虚弱得好像随时都要断气的脸。
突然发现,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就算当初他法力尽失,在学校旁边的租房里找到我,依旧还是一脸笃定自信,看不出半点虚弱感。
更甚至,我几乎没有见墨修睡过觉。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醒着,他就是醒着的。
可现在,他就这样虚弱的靠在那里。
如果不是何辜扶着他,怕是水浮动,他就得漂起来,或是淹死。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伸手捂着小腹,朝何辜道:“这个孩子……”
可这话才刚开口,被墨修用法力安抚住的蛇胎,立马就又动了起来。
我忙沉吸了几口气,将手在小腹中抚了抚。
它这才慢慢安定下来,估计也是折腾太久了,累了。
何辜沉眼看着我,低声道:“等蛇君醒来,再想办法吧。”
“那些孕妇呢?她们或许还会有变故。”我眼前闪过刚才那个因为月份太小,最终没有保住胎儿的孕妇哀嚎时的样子。
朝何辜低笑道:“我其实挺好奇,当初于心鹤在蛇窟里,看到那些蛇纹,到底写了什么。”
以至于她宁愿自己受折磨,也不敢在巴山多呆一会,直接回了操蛇于家。
何辜这会也沉默了,朝我喃喃的道:“这事不能怪你。”
“可受益的是我,对吗?”我靠在石壁上。
沉声道:“何辜师兄,苍生何辜。如果我有害于苍生,以一害百,害万,害亿,何辜师兄,会不会为了天下苍生而除掉我?”
“就像当初天眼神算为我批命的那一次?”我转眼看向何辜。
当时如果不是墨修在,他也想杀了我吧?
在秦米婆家,他还给过我镇魂针。
其实他也是信天眼神算的批命的吧。
何辜却只是低垂着头,不敢与我直视。
我不由的低叹了口气,转眼看着水面。
却发现好像下雨了,有着一滴滴的水珠落入水中。
“巴山所有人都敬着我,就算我不在摩天岭,他们也日日给我送新鲜的食材。我在摩天岭做什么,他们从来不会干涉我,连我将摩天岭搬走,他们也只是吹着号角送我。”我看着水面一小圈圈的涟漪。
胸口发着闷:“可我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就算巴山庇护于我,又总感觉巴山是一切的根源,不安全。”
“何辜,我最对不起的,除了我腹中的蛇胎,就只有巴山这些人了。”我捂着小腹,慢慢的仰头,顺着那淌下的水,往上看。
摩天岭依旧高耸入天际,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膜拜。
我手紧捂着小腹,蛇胎很安静,没有再乱动。
可从我怀上他的那一天开始,我不是想着将它当成护身符剖给秦米婆护身,就是借着他应对外面的危机。
以至后来天谴加身,我都没有想过,怎么把他生下来。
可现在,我真的不得不生了吗?
只是原先明明不是很想要,也知道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和墨修说毫无波澜的内心,就好像被什么扎着一样,痛得连呼吸都不能了。
这或许,也就是我的天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