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无论我怎么往上,那个人影一直都是离我这么远。
一直到最后,那道神识停住,我引着的极光,就好像冲到了什么镜子上,哗的一下就又反射了回来。
我连忙用手指引着飘带,又对着上面冲去。
这一道道绚丽的极光,就好像照到镜子的光一样,又被反射了回来。
但那道人影,依旧就在那个地方,低头垂首看着我们。
我这才发现,这里那些拉扯着的白筋密密麻麻。
“这是我的蛇筋。”那道神识右手握着沉天斧,左手伸手摸了摸那些筋。
或许是有感觉,那些筋好像跳动了一下,跟着那道人影就朝下面俯了下来。
可依旧看不清它的脸……
我试着往上,伸手摸了摸那些白筋,然后轻轻戳了戳白筋之上。
那里好像有着一层薄薄的膜……
引着将飘带里的极光引出无数道,顺着这薄薄膜流动。
果然这些极光亮出了一个巨大的球面,刹那间流光溢彩。
而那个人影,又朝这边凑了凑。
可无论那人影凑得再近,也看不清脸。
我看着极光宛如沿着一把巨大的伞面流动,再俯首往下看去,就好像那蜿蜒而上的骨梯是一根巨大的伞柄。
而清水镇就是那个固定伞的点,这把伞很大……很大……
大到极光涌动间,好像遮到了我眼睛所见的地方。
“蛇棺是用我的身体造的。”那道神识脸上依旧带着暖暖的笑。
伸手摸着一根固定白筋的骨节:“这外面的伞面,是我的皮……你没发现外面涌动的只是我的鳞吗?”
“那外面是什么?”我指着那个人影,朝那道神识道:“它在看什么?”
“看我们,所有活着的,死了的。不让我们觉醒,不让我们超出它的控制。”那道神识轻叹了口气,将那把沉天斧递给我道:“龙灵带着蛇棺出巴山的时候,本来带了很多东西。”
“巴山古蜀,供奉她们母女几千年,上好的青铜器,黄金的面具,各种金刀玉鞘,不知道有多少,龙灵都想带出来的。可蛇棺太大,就算于古星身为神于儿,以搬山之力相送,也搬不动那么多东西。”神识的脸上闪过苦笑。
朝我沉声道:“龙灵虽然不舍,可最终将这些东西留在了蜀国边缘的一个村庄。”
“我记得那里面有一个她最喜欢的黄金面具,很轻薄,戴在脸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跳巫舞时嫌戴青铜面具太重,太累,就喜欢带那个黄金面具。”神识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暖暖的笑。
摸着那骨节的手指好像抚摸爱人一样:“里面还有一个烛台,也很漂亮,是一棵青铜古树。还有好多东西,她都随手埋了。就带了那些古铜镜和古玉过来……”
我脑中闪过巴山祭祀戴着的纵目面具。
有纵目黄金面具,有青铜古树,有古蜀文化,符合这些东西的遗址只有一个!
三星堆。
现在这道神识是要告诉我,龙灵随手一丢,就丢了一个这个出来?
而他们造蛇棺,就是为了遮天禁。
当下朝他冷笑道:“你们遮天禁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那道神识听着我的话,朝我嗤笑道:“我以身相殉,造了蛇棺,你说我是一己之私?何悦,如果我想私,我就该和那条魔蛇一样,藏在蛇窟,或是躲在巴山,永远不出来。”
“我做这些,其实是为了所有活着的东西。”那道神识目光变得深远,轻声道:“天禁,禁的不只是我们这些强大的,还禁锢了所有人,所有这天禁之下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