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门被人敲了两下,“娇龙,衣服我给你送来了。”
我起身,打开门接过衣服:“谢谢。”
“哭了?”
我擦了擦泪,:“没事儿。”
“先换上吧。”
说着,把一个鸭舌帽扣在我的头上:“这边是女休息室,我去出口那边等你,放心,不管是有人故意,还是纯属意外,你都要记住,你还有我这个哥呢,啊。”
我垂着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谢谢。”
“傻,谢什么,进去吧,把门锁好了。”
……
站在休息室里面的一个小更衣间里,我把程白泽给我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身上的裙子已经彻底的化没了,我低头看上去,文胸是之前在裙子里面穿的,表面好像被微微的腐蚀了一点,但不耽误穿着。
但是剩下的,都变成一滩一滩的黑色沫子黏在身上了,用纸巾一擦,就黑乎乎的一层全都掉下来了,那个内裤也化了,两坨黑乎乎的面料溶解物粘在我的下面,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还得感谢这两坨溶解物,不然的话,我想脸丢的会比现在多,至少,他们现在只是以为我是人妖,要是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我大概就更是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看着地上扔着的一层沾满黑色沫子的纸巾,我脑子里忽然浮现许美金站在村口等我坐车回家时的轻笑的样子,“娇龙,我给你背书包,很重吧,你给我讲讲你们老师讲什么了吧,你吃的习惯吗,你的同学好吗,他们照顾你吗,你们宿舍是几个人啊,我不累,你多跟我说说话吧,我憋了一个星期的话想跟你唠呢。”
她帮我姥姥洗衣服,帮我姥爷伺候我们家的菜园子,帮我家擦玻璃,抬着满是肥皂沫的手用手腕给自己擦着汗……
站在村口送我的时候冲我摆手:“娇龙,你放假了早点回来!我在这儿等你!”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宁愿她是被人利用,否则,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许美金,一直对我那么好的许美金,在我心里比我父母都重要很多倍的许美金,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换好衣服后我坐在更衣间里缓了一会儿,手本能的去掏手机,其实是忍不住想给卓景去个电话,至少,至少别让我心里这么没着没落的,就算知道他现在也许并不想看见我,我解释一下发个短信也总是好的。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其实喜欢一个人的过程,就是犯贱的过程,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还要硬往前凑。
但是没摸着,手机呢,脑子放空了一下,这才想起,换衣服的时候给许美金拿着了。
心口猛地就抽痛一下,这么说,卓景会突然出现的原因也是跟许美金有关吗,否则,他明明说不来的啊!
垂下眼,胳膊内侧的一条红线异常鲜红,胸口隐隐的有些喘不上来气,抬起胳膊,想让它流通顺畅一些,但是那针好像在身体里面不停的用尖端扎着我的血管壁,并且渐渐的向上游走,直奔胸口,很快,我就疼的直不起来腰了。
手指也开始痛了起来,我咬着牙忍着,弯下腰,却猛地想起这种痛感跟昨晚老仙儿喝水的瓷杯碎了的时候非常的相似,喝水的杯子,喝水的杯子,我嘴里无声的念叨着,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是水……
原来不是香的问题,是老仙儿已经给我警示了,我蜷缩在小小的更衣间里,脸上也不知道是泪是汗,是我自己作孽,水杯碎了就是凶兆,碎后而痛,我不应该来的,这一切都怪我,要是疼能疼死的话,那就疼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