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就又转到了呼吸内科治疗了一段时间,但收效甚微。
最后又怀疑是血液疾病,西医的先进科学只能从我的血里下手,做最细致的检查,说我的血液里是缺少某一种抗体,于是,我被转到了血液内科接受治疗。
大量的进口的高端消炎药加上三妹儿每晚都在往我嘴里灌着的掺了牛黄的水终于让我的情况得到改善,哦,还有宗宝,他把人参的最后那点真身也熬成汤水混在牛黄水里给我喝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三妹儿是真实的容丹枫,但是宗宝认识老丑叔,也听我念叨过或许将来有一天老丑叔的侄女儿会来找我照顾,所以他没怀疑三妹儿的身份,只不过他觉得出入的是,我说的三妹儿是个傻子,而现在的三妹儿在情急之时会叫他小伙子,所以他私下会跟我自言自语说三妹儿的傻可能就体现在没大没小上。
夜深人静时,我感觉到三妹儿握着我的手轻声的哭泣:“娇龙,你醒醒吧,我知道你会听见我们说话的,别再睡下去了,你说的那个齐大哥给你来电话了,我接的,他说他用什么宝宝把程白泽给救起来了,他没事了,你更不能有事啊,你要坚强啊,你是我的希望,也是你自己的希望啊!”
但我还是醒不过来,只是感觉太阳穴有液体滑过,这份希望有些太过沉重,我忽然觉得自己废物的无心无力了,我想,在内心深处,我其实就是个孬种来的吧。
意气风发时我放过很多的豪言壮语,但直到我躺得全身僵硬却睁不开眼也不想挣扎睁眼的这一刻,我才知道,我算个屁,与大千世界,我不过是个蝼蚁,谨小卑微,不值一提。
真的躺了很久,眼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我用嘈杂跟静寂来分辨现实的生活里是白天还是黑夜,用身旁人的对话内容来推断时间,看似人事不知,躺在那里不分昼夜,实则混沌度日,颇有些苟且偷生的意味。
直到有一日,我忽然感觉有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我的鼻梁,并用一种很生疏的咬字方式吐出一记清晰的:“龙……”
眼睛当时就睁开了,好似这个手指触碰到了我身体的开关,我直挺挺的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病房里很黑,但我的眼睛却发着亮光,就像是充满电的手机,酝酿许久,点不开机,只是方向方法不对。
三妹儿在隔壁的陪护病床睡的喘息声微微的发沉,我住的病房再加上小姑父的特殊关系,是有护士二十四小时照顾不需要家属看护的,但三妹儿就是不走,她耍赖的时候我也都听见了,到真跟个小孩子无异,谁也不能拿小孩子怎么样,我又没睁眼开口,所以只能任由她住在这里,也算是医院开的后门。
屋内的空气微微的有些发凉,眼神直接越到门口,病房的大门居然是打开着的,我看得很清楚,南先生一身白衣面飘飘然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仍旧是嘴角微笑和蔼可亲的样子:“龙……”
“南先生……”
心里当时就苦上了,我呆呆的看着他,任由眼泪滑落:“娇龙对不起你,有违你的厚望了……”
南先生却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我,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哎,南先生……”
我有些着急的看向他,手忙脚乱的想要下床,但是腿上打着石膏走不了,抬眼看见床头附近放置的拐杖,拄起来,单腿艰难的向着门外挪动着:“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