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山说的轻描淡写的,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但是森尼能看得出来他隐瞒了什么。
他刚才透过屋子看到外面,在看鸡眼睛的时候,施韵婵的大伯施云海和巫师有说过什么。
但是施云山明显的非常生气,三个人还起了争执。
“爸,是不是因为我?”
森尼现在比原来稳重多了,虽然还是话多,但是在长辈面前很有分寸,再加上嘴甜,施云山和杨书兰对他很满意。
施云山拍拍他,“别乱想,有爸在呢!我们现在就上山去。”
四个人从屋子里出来,巫师和施云海还在争执着什么,但用的是方言,森尼根本听不懂。
施家一家三口听了脸色都变得不好看。
施韵婵想上去理论,施云山一把抓住她,冲她摇摇头。
四个人一起走出院门,巫师和施云海争执的有些激动,一把抓起那只煮熟的鸡刚要说什么,却猛地止住,两眼惊恐地看向鸡的眼睛。
施云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之前明明是一睁一闭的眼睛此时却都闭上了。
这种情况之前还没有遇到过。
巫师连忙又扯下鸡的两条腿,拿出随身的一把小刀将两个鸡腿上的肉剔干净,拿起两个鸡腿骨对在一起。
两个鸡腿骨中间的缝隙很大,两条腿骨的长短也不一致,还是凶卦。
他又抠出鸡的眼睛看了看,人形,上面有裂孔,为吉。
巫师看着手里的鸡眼睛出神,施云海试探地问,“会不会凶也是他,吉也是他?”
巫师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深思着。
森尼和施韵婵一家回到施家的小楼,拿了些祭品和香烛,就去了后山。
这座山叫竹安山,施云山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走在最前面,三个人在后面跟着。
棍子用来扒拉旁边的草和赶蛇。
清晨的山上露水很重,还起着雾,远一些的地方看过去就像是仙境一样。
上山的时候施韵婵小声和森尼说着一些他们寨子里的丧葬习俗。
他们这边的逝者是分好死坏死两种。
好死意思就是寿终正寝的,叫作天殇。
病死的,死在医院或者家里的也算是得了善终。
坏死的就是见血的,也就是那些横死的。
例如凶死、产死、夭殇(夭折)的,每一种葬法也都不相同。
坏死的人是不能和这些好死的人葬在一起的,那样的人都是葬在竹安山对面的蒙来山。
而且他们这边的规矩坏死的人是不会有人祭拜的。
在竹安山这边虽然都葬着好死的人,但是也有很多规矩。
无后的进不了祖坟,要单独安葬。
像是施韵婵家只有一个女儿,没有男丁,就算是无后,施云山死后是进不了祖坟的。
不过施云山很想得开,当年杨书云生完施韵婵以后伤了元气,不能再生,他也无所谓。
有人劝他抱养一个男孩,他没同意,有一个女儿他挺满足的。
难得的是施爷爷也很开明,从来没有埋怨过,从小也很疼爱施韵婵。
施韵婵还告诉森尼不要介意施向雪的话,他们这个寨子从很久以前就有和汉民以及其他民族通婚的。
寨子里的人虽然有很多还保留着当地的习俗,但是也非常能接受汉民的生活习惯。
森尼一边听着施韵婵的话一边往山上走。
正在讲话的施韵婵突然停住脚步,眼睛四处看着,森尼也随着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