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俞子琛还没有出生,魏爷也只是个还在上小学三年级的十岁孩子,两人自然不知道三十年前永北道一个小县城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我们确实不太清楚,能给我们说说吗?”魏爷笑着说。
“三十年前,有人在南河县美合镇上聚众赌博,不少镇子上的人为此倾家荡产,后来有人举报了警察才介入拘捕了当时组织赌博的人,那案子在我们南河轰动一时。”
“那个女孩的父母也是因为赌博才自尽的吗?”俞子琛不动声色地问道。
“说来真是造孽,那个孩子的爸爸也是被人引诱着去赌,结果把家里的钱赔了个精光,孩子的妈妈一气之下上吊自杀,孩子的爸爸跳河自尽,弄了个家破人亡。”
“当时有多少人家受了害?”
“这哪里算得清啊?”路雪萍一说起发生在三十年前南河县的那场赌博,话语就好似踩了西瓜皮一般,再也停不下来了:“警官,我跟你们说,那个女孩子的父母还算是好的,还有比这更惨的呢。”
“更惨的?”
“可不是,”路雪萍啧啧叹着:“我当时年纪小,曾无意中听大人们说,有一个赌博的人当时输了家里全部的钱,赌红了眼,居然押上了自己的老婆,结果又输了,那些赢了的三个人趁夜去糟蹋了他老婆,幸亏孩子那晚去了姥姥家,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魏爷黑着脸问:“当时他老婆报警了吗?”
“警官,三十年前可不比今天,那时他老婆受了那么大委屈,觉得没脸见人,当晚就上吊自杀了,而三个人也逃到了外地,至今不知在哪里。”
“当年参与赌博的都是南河本地人吗?”俞子琛突然问。
“不是,当地人占了大头,也有在南河做工的人,也有去当地玩的人,都有。”路雪萍仔细想了想,“对了,当时镇子上在整修镇政府,不少工地上的工人放工后没地方玩,也有不少去赌博的。”
俞子琛和魏爷点点头,“你自从住进这里后,见胡天琦来过几次?”
“没有几次,”路雪萍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最多不超过三次。”
“他都是一个人来吗,有没有带其他人回来过?”
“没有,警官,他那个人自小就没有朋友,”路雪萍笑了起来,突然又连连摇头,“不过这个也不好说。”
“怎么说?”
“其实我也不确定那次看见的是不是他。”路雪萍好像有些顾虑,不太愿意说。
“你说吧,是真是假我们警察肯定会去核实的。”魏爷鼓励道。
“好,就是大概在我刚来江州没多久,坐不起正规的出租车,有人就介绍我去租黑出租……”路雪萍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胆怯地看着两人。
俞子琛马上就说:“你放心,黑出租的事轮不到我们管,我们只管了解情况。”
“行,那我就说了。”路雪萍听俞子琛这么说,胆子立即大了起来,“我当时坐上一辆黑出租,远远看见胡天琦的车上下来一个女的,她走了没多远就找了一辆黑出租,坐上就走了,当时我还奇怪呢,明明有车送,为什么还要去找黑出租呢?”
“当时那个地方除了她坐的那辆,还有别的出租车吗?”
路雪萍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了。”
“那个女人是不是大约一米七,体型偏瘦?”
“原来警察早就知道了,”路雪萍露出一脸佩服的神色,“当时我还怀疑自己看错了,想着就胡天琦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有女的会跟他在一块,原来是真的,看样子,他也不算是很内向嘛。”
魏爷紧追了一句,“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你看清了吗?”
“没有,一是距离有点远,二来那个女人脸上带着个口罩,我根本就看不清,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就让司机开走了。”
俞子琛点点头,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胡天琦的父母人怎么样?”
“哎呀,表姨表姨夫倒真是好人哪,我来到江州后,他们坚决不收我房租,我收入少,每月只能拿出几百块来当做在这里吃住的费用,他们一句怨言也没有,还说我住在这里,有人陪陪他们也是好事。”路雪萍满是赞不绝口,看来这对夫妻为人确实不错。
“那依你看来,胡天琦跟他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挺一般的,”路雪萍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你看,这又没结婚,跟父母一起住不是能方便照顾他们吗,非要搬出去租房子。搬出去就算了,一个月也不见回来一趟,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半天不出来,而且连饭也不愿陪老两口吃,表姨表姨夫这么好的人,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
“他在屋子里都做什么?”
“我不知道,”路雪萍不屑地撇了撇嘴,似乎对胡天琦极为不满,“他从来都不多说话,好像是谁欠了他似的,再说我也不关心,反正他又不在这住。”
俞子琛和魏爷同时站了起来,魏爷把搜查令给路雪萍展示了一下,“感谢路女士的配合,这是搜查令,我们要对这房子进行搜查,你可以在旁边观看。”
“搜,搜查令?”原本路雪萍见两人站起身来,还以为他们要离开,都准备送客了,没想到居然要搜查,顿时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魏爷见她害怕,忙安慰她说,“没事,我们只是想找一些跟胡天琦有关的东西,你不用害怕。”
路雪萍顿时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那就好,不查封房子就好,真查封了我连个住处都没有了。”
俞子琛和魏爷带上手套,在屋子里开始搜索,路雪萍站在一旁,厌恶地说,“胡天琦真不是个安生的主,居然弄得警察来搜表姨表姨夫的房子,老俩口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儿子,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