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谢叔常年在外奔走,和周围邻居们鲜少打交道,架不住这名号太过响亮。
鬼见愁三个字一出来,在太平巷起到的就是定海神针般的效果,能镇!
按说师父人气旺,对我是很有帮助的,邻居们多热情。
学成后还愁没有事主找我分忧解难吗。
起步台阶都铺好了。
奈何我体质两门子呀!
再加围上来的人太多,我像要被挤出汤儿的夹馅饼干,分分钟要成毛血旺。
大脑缺氧的同时也彻底陷入脸盲。
能做的就是礼貌微笑。
放出我的酒窝去应对一切。
看我不吱声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又说起师父的事迹。
基本上都是道听途说,但讲起这些的大爷却是极具演绎色彩。
好像师父打邪时他就蹲在一旁记录围观,细节都给你描绘的真真儿的。
搞笑的是旁边还有捧哏的,这大爷每说一句,旁边人就配合的发出嘿,喔嚯,你看看!
就在群众的情绪无限高涨时,乾安终于接收到我求救的小眼神,趁着话题已经被那位说书的大爷扯出八丈远,他和小龙舅联手,将我从人群里生生拽了出来。
真跟杀出重围一样,走出好几米,邻居们还围着那位大爷津津有味的听书。
丝毫没注意到我这饼干‘馅料’已经跑路了。
没辙。
再不跑我就要原地洒辣椒油了。
“万应应,你难受了就自己往外挤呗,站那生挺有劲没。”
走到僻静处,我找出纸巾擦了擦露头的鼻血,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喜欢乌沉木香,孟钦给我的这包纸巾止血效果特别好,看了眼乾安,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礼貌么,哪好说走就走的。”
乾安懒得理我,扭头见小龙舅还望着人群失神,不禁笑道,“万应应他舅,你看阿美姐做什么,难不成你也对阿美姐一见钟情了?”
小龙舅收回眼,对着乾安蹙眉,“啥意思?”
“字面意思!”
乾安嘁了声,“对阿美姐一见钟情的男人可太多了!武妹说那都是没安好心的,你要小心点,别想着占阿美姐便宜,她手劲儿大,掐人很疼的!”
小龙舅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她整体的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尤其是那身粉裙子,粉色很挑人穿的,穿不好会俗,会显黑,只有一小部分姑娘,穿起粉色才好看,那位阿美姑娘其实挺可惜的,老天爷总是这样,开一些玩笑,叫美的伤了脸,叫秋的未必喜欢秋天,唉,命里有时肯定有,命里无时没得求呀。”
云里雾里说了一通,小龙舅兀自朝巷子深处走去,背身无端添了几许落寞。
乾安莫名其妙的看向我,指了指头,“你舅没事儿吧,怎么突然伤春悲秋上了。”
我收好带血的纸巾,回头也朝着人群望了望,脑中随即浮现了艾秋姨的样貌。
是了。
艾秋姨钟爱粉色的衣物。
冬天来我家吃饭,穿的都是粉色羽绒服。
凤姨还跟她说不耐脏,棉袄还是要买深色的穿。
艾秋姨听着就笑,搭配着那身浅粉,那嫣然娇憨的神情,让我感觉她好漂亮呀。
这种漂亮和五官无关,是女孩子由里到外散发出的甜香。
喜人,袭人。
旁人看着,就觉得春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