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妈应道,“我家老头子这个病灶有点复杂,他打药就强,回家就严重,折腾快仨月了,医院都住了好几回,咋治也不爱好,医生觉得是我老头子自身免疫力的事儿,但我越想越觉得邪乎,像是有啥不好的预兆……”
“这个病我知道,我爸以前得过。”
小龙舅点头,“他那时候就疼的整宿都睡不了觉,很遭罪的。”
“对对对!”
张大妈终于遇到同道中人的样子,“小伙子,那你爸现在咋样了?”
“去世了。”
“嗝!!”
张大妈白眼一番,当场就要撅过去。
张大爷更是一个激灵,好悬没从椅子上栽歪下来。
仗着我们站的近,我伸手稳住张大爷,小龙舅一把掐住张大妈的人中,“大妈,您别着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爸不是得蛇盘疮走的,他是后来得了别的重病没得,蛇盘疮那阵儿都治好了,好利索了啥事儿没有,活蹦乱跳了好多年呢!”
张大妈悠悠转醒,“真的?”
“我骗您干啥。”
小龙舅说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具体咋治疗的记不大清了,不过我爸确实是用的偏方,在村里找人看的,截不截根不知道,说是要打蛇的七寸,打准了再敷点药,它就消了。”
张大妈可算是缓过来了,脸都白一层。
小龙舅松开手便看向我,“应应,这个病很凶险的,就像张大妈说的,这个疮要是盘上一圈,人就容易没命了,你要是哪块吃不准,就等三爷回来再看,可得慎重。”
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吃不准我也不敢硬来。
后果明摆着,张大爷真要折我手里,那我就先死为敬吧。
屏蔽那两道不友善的视线,我默默告诉自己先适应水泡的长相。
看这圆圆的一颗一颗,水光溜滑,多么像一颗颗珍珠,一颗颗果冻。
重要的是,它们多无辜啊。
谁想在皮肤上凸起变形,最后又要被压瘪起痂,皮肤是多么爱美的姑娘啊。
胃里一涌!
我面不改色的咽下酸水。
微微别脸。
深吸了一口气。
忍住。
我能行。
听着张大爷一声接着一声的哎呦。
我心里也跟着着急,感觉干瞅着看不出啥,脑子里丝毫没来书里说的灵感。
连我锤六舅爷时的异常兴奋感都没有。
不行。
光看不够劲儿。
得上狠活儿。
“张大爷,您忍一忍,我碰下您的水泡可以吗。”
深入了解下。
“碰吧,你不嫌脏就行……”
这么一会儿张大爷穿的衣物都要被汗水打湿。
从中足以看出来老人家是有多疼,三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提了口气,脑中默默冥想师父的模样。
全神贯注后,抬手轻戳了下张大爷后腰的水泡。
刹那间的触感很软。
像是薄皮儿里面鞠了满满一汪水。
张大爷的感受却很敏锐,跟着哎呦喂!一声,身体大幅度一抖,水泡欻的在我指下戳破!
耳朵捕捉到啪嗒一记轻音,像是肥皂泡泡破裂,黄呼呼的脓水登时就汹涌喷出——
一股形容不出的恶臭迎面而来,我眼睛似乎都被熏到,胃里刚要干哕,就听到哞哞~牛叫般的声响,紧接着张大爷后腰盘着的东西就像是活了,一条长满瘤子的大蛇张着大嘴,浑身球子晃悠发颤的就朝我嘶吼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