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简单,我咋放心呀。”
小龙舅垂下眼,“不光我不放心,你爸也不放心,知道来之前你爸和我说过啥话么。”
“什么?”
“他说他已经没了一个女儿,承受不了再没一个女儿。”
小龙舅微红着眼,“他矛盾呀,你学成了他怕你踏道出事,你没学成,他怕那老太太哪天心情不好再害你一下子,我先前还没觉得怎么样,这段时间一看,学道的风险是大,应应,无论如何,你都要全须全尾的回家,一个家庭,少了谁都不完整,你爸就算有一百个儿子,你都是他不可复制的三闺女,是我独一无二的外甥女。”
我嗯了声。
鼻血还是被他刺激出来了。
等我去洗手间洗完脸出来,小龙舅这才岔开话题,问我缺不缺钱。
“前几天,你爸给我汇了两千块,让我给你留下做零花,可是……”
小龙舅头疼了。
不给我钱吧。
他担心。
给我钱吧。
败的更让他揪心。
估计小龙舅背后都得琢磨。
一旦我哪天脑袋犯抽再去到后院,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种几百,等一晚,到手一堆碎纸片,想捡你都没法粘。
就算我长记性不去埋钱了,跑阿美姐店里买几套护肤品礼盒他也扛不住啊。
现如今不是说我懂不懂事,而是他看透透的。
败气一来劲,我控制不住自己个儿。
俩选择。
要钱要命?
之前爸爸感谢师父救命,就给了师父两万红包,后来又拿出三万给师父作为我的学费花销。
最近大姐还要张罗出国,关于钱的问题凤姨未必会跟我讲,私底下她一定能和小龙舅念叨,所以小龙舅是比我更清楚家里的经济情况的。
更何况小龙舅老早就说过心疼我爸,在他看来我爸挣得纯是辛苦钱,是一砖头一砖头砌来的。
先前他跟我爸学过瓦匠,干两天就说累的受不了。
爸爸钱来的不容易,让我败的又太干脆,小龙舅自然就犹疑上了。
“小龙舅,你不用给我留钱,我手里还有两百多块呢。”
我顺手还指了指那一大箱子零食,“现在就算给我困到屋子里,我都饿不死,能吃好久呢。”
要不是零食都临期,我一使劲儿能撑半年。
“应应,那你以后……”
“以后我可以继续给人看事情收红包啊。”
我语气轻松的道,“别忘了,我在太平巷的名号已经打响了。”
关键是头号事主张大爷一家给力,老两口的水果蔬菜店在太平巷也算是家老店了。
别看店面不大,人气旺,群众基础很深。
老两口有一套自己的生意经,既亲和又实在。
街坊邻居要是只想买两根黄瓜,那都不用上称,张大妈直接让你拿回家拌菜吃。
香菜啥的更不用说,她家就没单独卖过,都是赠品。
人缘跟着一好,邻居不买东西也喜欢过去唠嗑。
对于张大爷的病情更是全巷居民都知道。
病情初期就有人给张大爷介绍过大医院的皮肤科教授。
据说那是人居委会刘大妈的自家亲戚,外地人来都挂不上号,卖人情要帮张大爷开这个后门。
张大爷却拒绝了,不想欠人情是其一,还有一点是张大爷有点老辈人的思想,看病怕花钱,到时候再觉得哪块不满意,容易两头不落好。
于是张大爷就近找的医院治疗,病情也跟着反反复复,张大爷吃了不少苦头。
一开始老头儿还能看店,后来都不露面了,有些人以讹传讹,以为张大爷要不行了。
未曾想张大妈找到了初来乍到的我。
咱还是明牌治疗,街坊邻居监考,就见我舞舞旋旋的耍着菜刀给张大爷看好了!
正宗的当天治当天见效。
啥?
你不信?
那天你没瞅着?
老两口容不得你质疑!
现在张大妈一提起我就是连竖大拇指。
当场还能呼唤来老头,“老伴儿,你给露个后腰!”
张大爷特配合,大秋天的,他时不时的还搂起衣服露出后腰给人看。
画面就是老张大爷微微躬身搂着衣服,张大妈还在后面给质疑者画出重点,“看到没?先前特别严重,水泡都是一颗摞着一颗,鼓的像是小山包,疼的我家老头子一宿一宿睡不着觉,现在你们再看看,就剩一些结痂,脱落就好了。”
质疑者啧啧称奇,直说老张大爷是必有后福。
别觉得张大妈给我脸上贴完金会去说医生的不是,她心里很清楚,张大爷的病根儿是磨人的‘刺猬’所导致,要是寻常的疱疹医院早就给看好了,基于此,张大妈很有民间智慧的用了个词叫‘虚实同治’。
对于保家仙的事儿她也是一语概括,尽量不提。
问起来她就说张大爷是招了点东西,双管齐下,张大爷这才能病情痊愈。
楠姐说起这些还直笑,“小萤儿,张大爷那天连续露了十几次后腰,差点就着凉了,张大妈在后面指点江山的架势也逗,跟给学生讲课划重点一样,拿张大爷的后腰当黑板……小萤儿,现在整个太平巷就没有不佩服你的,别看你年纪小,本事是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