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钦没急着接茬儿,顿了两秒道,“可以。”
“好,那你先忙吧!”
我笑着就要挂断电话,“祝你新的一年大吉大利,身体健康,再见。”
“等一下。”
“嗯?”
我按键的手指一停,“怎么了?”
孟钦的声音忽然很低,:“万应应,我知道你心里怀揣着梦想,我也看到了你有多努力,只是,我希望你能爱惜自己一点,不要总想着自己体质特殊,我们都是凡人,受伤了会疼,也无人能替你承担那份疼,但愿日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不再是个需要救治的患者,而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小姑娘。”
我像是突然吃了梅子,酸酸的,嘴里却发出一记笑音,“你盼我点好吧,我绝对不会再受伤了,不信咱俩赌一百块钱的,要是我再受伤正巧又需要你救治,我就给你一百块钱,怎么样?”
孟钦笑了,“幼稚。”
“你看你,我就是无聊幼稚嘛!”
我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要是我没受伤,你也不用给我钱,滋当我打破这个魔咒!”
凡事有再一再二,还能有再三再四了?
听着孟钦在那边轻声浅笑,我鼓了鼓勇气,“孟钦,那以后,我能叫你哥哥吗?”
他真的很像我小时候幻想出来的哥哥。
既是我的后盾,也是能为我指引道路的启明星。
孟钦过了几秒才道,“你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万应应,我没有做哥哥的瘾,你懂吗。”
我哦了声,心里莫名失落,佯装大咧的道,“嗐,我们是朋友嘛,以后我就叫你孟钦,再见啦。”
挂断电话,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能跟孟钦走近,我很清楚是借了卿卿的光,但我终究不是卿卿,叫他哥哥,只会让他加重对卿卿的思念。
没关系,就是个称呼么,在我心里,孟钦就是我的哥哥。
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去到香罐旁边,单手还将烟雾朝自己鼻息处扇了扇。
不由自主的发出笑音,“孟钦,谢谢你。”
怕甚么,且只顾上去,看怎地!
千里面朝夕相见,一寸心死生可同。
回到书房,我眼睛看着书本,脑中仍在不断琢磨,针对慈阴的弱点,一步步深挖。
策略逐步浮出水面,前后推敲过后,我的胜算依旧不大。
结果稍显冷冰,我心头却是愈发的平静。
对我而言,胜算低才是常态。
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万应应,我知道你做事想十拿九稳,可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就冲你不敢把话说死这点,纵使你天资超过很多人,没有绝对的野心,我又怎敢将这唯一的赌注押在你身上?”
我合上了书本。
如今这赌注押上来了。
当我对着师父三拜九叩之后,这场赌局就已经开始。
只不过大赌的下面,还有一场场的小赌。
过程中哪怕我求得是赢,真输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闭上眼,双手用力的攥拳,心头默默地念着,“师父,我选择与慈阴单独赌上一局,届时,我不会燃符请您临身相助,谢萤是生是死,交给天定……要是我赢了,将会争取出成长时间,要是我输了,您老就……”
喉咙一紧,我似吞下秤砣,睁开眼,眸底憋得泛红,“您老就再去寻觅一个高徒吧。”
倒不如撕破片片随风动,一声声胜似裂缯与吟蛩。
与其战战兢兢的活着,莫不如我就破罐子破摔。
但凡慈阴让梦境照进现实,那我就会押上赌注。
生则我幸,死则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