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
做人谁也甭瞧不起谁,要饭也是一门技术活。
舍去一张脸,遍地是你爷!
唠的多了,我也知道了他一些生平,老头年轻时好赌,搞得妻离子散。
他发狠说要外出找门路,来到京中城被骗光老底儿就要饭了。
这两年他也有了不少乞丐同事,他们把乞讨当成营生,租着房子都住在一起。
相比十三爷那种,他们的确更有生活。
在他们业内,还不乏那种靠在大城市要饭回老家盖起别墅的高级人才。
不过老头儿强调一点,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绝对不干。
想加入他的乞讨队伍,可以装残,绝对不能把谁弄来变残。
他啐着唾沫说,那是丧大良心,不得好死。
就冲他这句话,我从两块钱给他涨到了三块钱。
不是我抠,对于他,多了我不敢给,害怕他再去赌。
给个两三块钱,只当老头陪我唠嗑消耗败气了。
“你都有他了,还来烦老子做什么。”
十三爷不屑道,“滚滚滚,去找你丐帮的新爹吧,别和我流帮扯关系了。”
这是驱逐我了?
“十三爷,我和那位爷爷只是泛泛之交。”
我心态好的不得了,拿出二锅头给他,“这酒我可没请他喝过,只单独买来孝敬您。”
十三爷眼睛亮了亮,哼了一声,倒是一把抢过酒,一瓶塞到怀里,一瓶拧开盖子他刚要喝,转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很惆怅的将酒朝身旁洒了点,喃喃的道,“富贵啊,先请你喝……来,干了!”
这是……
我怔了怔,“十三爷,富贵大爷他……”
“死了。”
十三爷滋啦了一口酒,眼神晦暗的靠着围栏,“他住了一辈子桥洞,冻死在桥洞里了。”
“桥洞?”
我不解,“十三爷,富贵大爷不是跟您一起去的乡下吗?怎么会冻死在桥洞里呢?”
“过年那天晚上,村里有人家放鞭炮,春花就跑出去看热闹,瞎跑,人就丢了……”
十三爷情绪低沉的道,“富贵把她当成老婆,就出去找她,找了三天也没回来,后来我听到村里人说,石桥洞里死了个人,我跑过去就发现是富贵,他找春花的时候应该是摔了,摔在了桥洞附近,他就爬了进去,想歇歇气儿吧,结果天太冷就冻死了……命如草芥啊,没啦。”
我一时无言,侧脸缓了会儿情绪,“春花姑姑后来找到了吗?”
“回来了,不过也死了。”
十三爷又喝了一口酒,“她这辈子净是挨欺负了,那晚出去看鞭炮,被村里的王八蛋混子给拽走欺负了,跑回来找到我们的时候,她身上都是伤,喊了两声富贵就咽气儿了,她再傻,也知道富贵对她好,人没了,我们也不能随便埋,村里人报了警,说我们是一群危险人物……”
他恶狠狠的道,“擦他吗的,我们危险?老子伤害过谁?这事儿倒是把伤害春花的王八蛋给炸出来了,他起哄说我们是一群傻子,老子一声令下,大傻他们就冲上去给他揍了,花痴都知道不能欺负可怜女人,那王八蛋不知道,乱打之下,那混子就被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