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着乾安的模样用拳头轻轻敲了敲自己肩头,必须的!
“对,万萤儿,嫂子也要加油努力。”
唐茗茗直接把装毛线的布兜递给我,“这些你帮我保存,从今天开始,嫂子能学习就学习,能做题就做题,至于毛衣……”
她语气一顿,我和姜芸芸同时朝她握拳,“押,押……”
“等上了大学再织也来得及!”
唐茗茗大喘气般的一说完,我和姜芸芸随即击掌,硬押也是押啊!
太阳穴闷涨的跳动着,我补充体力般吃着零食,顺便和她俩聊了聊健美操的事儿。
想不想退队看个人,如果觉得耽误学习就退,喜欢跳的话就去练练,当是劳逸结合。
再有一个月就比赛了,我们仨大概率都是不能上场的选手,赛后就是期末考试,也不用再训练了,和退队没区别。
她俩听完便压下了退队的想法,主要是我不退队,她们俩也不想和我分开。
许是有了拼搏的动力,眼下的这点成见,在她们看来倒也不算什么了。
待上课铃声响起,她们俩各自回到座位,我暗戳戳的观察,深感不适应。
头回看到上课没有织毛衣的唐茗茗,也是头回看到没有在小说世界里如痴如醉的姜芸芸。
讲课的老师都有点发毛,不知他是不是故意,从前到后溜达了一遍,活像发现了新大陆。
而且她俩这种状态还真不是三分钟热度。
下课我们仨还会坐到一起,茗茗负责给芸芸讲一些她不懂的题。
更难一点的,茗茗会去请教优等生,再回来给我们讲。
我沐浴在这种学习的氛围里,身不畅,心很畅。
“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啊,你恶不恶心!”
正值下午,很多同学趁着下课时间还在打盹。
我们仨还在学海里遨游,闻声一抬头,就见前面的好学生座位方阵发出了骚动。
叫喊的是班里一位名叫谭娜的女生。
这姑娘我印象真挺深刻。
不是我俩关系好,有点别的交集。
听说她家境不错,早年跟随父母生活在国外,高中才回到国内读书。
她本人性格有点娇气,走哪还有些趾高气扬的劲儿。
我刚转来那阵儿,姜芸芸就特意向我普及过她。
意思是我来之前,谭娜是当仁不让的班花,可是我一来,她毫无可比性的就卸任了。
姜芸芸那原话也没法听,多少沾点私人交情,除了捧我就是捧我。
好像我是那七仙女下凡,跨差压谭娜脑袋上,给她拍泥里了。
虽说我也就一听一过,但随着逐渐熟悉,我也能感觉到和谭娜之间的微妙气场。
她特别热衷于学我,我有时候发圈断了,临时用铅笔挽个发,她隔天也会那么整。
包括我穿的鞋子,在学校里大家都要守规矩穿校服,甭管什么款式的校服,都得天天穿,除非天冷了,外面才可以穿一件大衣羽绒服,正好处在这个身心不算成熟的年龄段,同学之间就形成一股风气,喜欢比鞋,我鞋子多,会经常换,时不时便会从谭娜脚上看到同款。
别问我为什么总能发现,因为我身边有两双能发现新事物的眼睛。
每每我眼神跟不上的时候,姜芸芸就会用胳膊肘拐哒我,挑眉示意我去看谭娜。
带的唐茗茗都喜欢干这事儿,她俩就像玩大家来找茬儿似的,巴不得我能给自己鼓捣出新花样,然后再看看谭娜能临摹成啥程度,姜芸芸还背地里打趣谭娜是邯郸学步,紫腚尿频。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我和谭娜也没有过实际矛盾。
甚至可以说,谭娜在我身上也找到了优越感。
人家学习好,成绩不能说名列前茅,也是前十五六。
座位处于班里腹地,中间前排,绝对是中上等学生。
我自然没可比性,仗着旺起来的人缘好,不然还得有人说我是败絮其中的草包。
眼下听着谭娜呜嗷一嗓子,我们三人多少有点发懵。
看出去的视线还有些受阻,前面挡着的都是同学的背身。
正当我们收回眼准备继续在题海里奋战时,就听谭娜愤恨道,“曲依然!你知不知道我这鞋子多少钱?我告诉你,必须给我擦干净!!”
曲依然?!
自从转到这里,我和曲依然并没有过多接触。
首先是我有两位老友,一到下课她俩就会围过来和我一起吃东西聊天,二来是曲依然性子多少沾点冷清,如果说我们仨是因为成绩差被迫成为的边缘人物,曲依然就属于心气儿太高,结果受到了打击,选择独来独往的那种同学。
听说她在老家的学校是全班第一,她妈妈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说服了她后爸,给她办到了京中念书,琢磨她未来能考进个清北高等院校,可能曲依然自己心里也是那么想的,所以她刚转来时哪怕被她妈妈弄得有点自卑,骨子里也有满满的自信,想要通过学习成绩说话。
未成想天不遂人愿,曲依然的第一次摸底考成绩就不太理想。
当然,在我们眼里她仍然是优等生,十一二名的成绩。
曲依然显然是不满意的,所以她愈发的努力。
无论上课还是下课,只要我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埋头苦学的背身。
她很少和同学聊天,活动地点除了座位就是洗手间。
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个字,学!
对于这样的女孩子我非常钦佩。
听到她的名字我便站起身,拨开前面拥挤的同学看了过去——
视线放低才发现,曲依然的课桌已经是七扭八斜,课本笔袋散落一地。
她笔袋里好像装了黑色的沙土,沙粒细细密密的覆盖在谭娜鞋子上。
正好谭娜又穿了一双系带的滑板鞋,哪怕曲依然蹲身用纸巾帮她擦着,沙粒沁透到鞋带的针织缝隙里,一时间也清理不干净,于是谭娜就一声接着一声骂着恶心。
有女同学听不下去,在旁边开口道,“谭娜,这事儿不怪曲依然,是你们打打闹闹的撞了曲依然的桌子,害得她课本笔袋全掉地上的,人家没怪你就不错了,你骂人家恶心做什么啊。”
“她把沙子放到笔袋里带进班级还不恶心?”
谭娜哼了一声,低头看着曲依然,“曲依然,我这双鞋子可一千多呢,你要是不给我擦干净,咱俩没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