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电视剧里演过的,太师椅上坐着德高望重的老者,旁边是当家主母,身后是丫鬟,身前是管家,一众小辈都穿着大褂端坐在侧,一水儿的青白面孔,慢镜头般看向我,眼神最好还是恶恶叨叨。
那才符合常理么!
但是……
完全没有!
入眼的只有一张很大的供桌。
上方按照阶梯形从高到低摆放着骨灰盒还有牌位。
最前方还亮着两盏红色的火烛灯,另外还有着几碟已经长毛的祭祀供果。
抬起眼,能看到天花板两边悬挂着的黑色孝布,中间有着大大的奠字。
所见所感就是个灵堂。
呼呼~呼呼~~
阴风吹拂着我鬓角的碎发。
屋内变得极其安静,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只出气不进气的嗤嗤轻响。
仿若有什么不知名的怪物,正静悄悄的潜伏在哪里,对着我,蓄势待发。
我收起了脸上的尬笑,谨慎的观察起周遭。
这杆儿阴风真是对我前后夹击着吹。
一会儿让我脸麻。
一会儿又让我后脑勺发凉。
当然,说是阴风,更像是有谁贴着我吹气儿。
可他们明摆着不想让我看到。
所以我只感觉到了眉心刺疼,感觉到他们窝缩在四面八方,但是逮不着他们的身影!
说白了。
他们有点像跟我玩儿躲猫猫!
正琢磨着要不要流点血给自己开个阴阳眼,嘀嗒嘀嗒~的水滴声就传了出来。
空荡荡的环境里,这水声无比的清晰。
我竖着耳朵捕捉着,猛然感觉到脚背一凉。
低头看去,只见我裙摆滑落了一道血痕,穿着浅口鞋的脚面正好露在外面。
血水啪嗒~落在我的脚背,弥漫而出了腥臭的味道。
嘀嗒~
又一滴水花下来。
正好砸到了我的鼻尖。
伸手擦了下,依然是血。
沉了沉气,我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他们八成就在棚顶!
淡定。
不用怕。
灵体最擅长的就是搞出幻境。
引着你先发现什么,然后他们抽冷子再露面吓你一跳!
有些地方他们真跟心理变态一样样。
听着你哇哇乱叫好像会有成就感似的!
哎,我就不叫,我叫不紧张,我叫不害怕,猛地抬头看过去——
亮个相吧!
小宝贝。
双腿还是没忍住的一软。
灵体还是很给面儿的,天花板上果真趴着一个穿着马褂的古人。
该说不说,人死后真有特异功能,完全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
就见他像个壁虎一样的四肢都贴着棚顶,诡异的是,他的头大幅度朝后耷拉着,提溜算褂的那种。
好像他的脖子就是个瓶盖,只有后脖颈的一层小皮儿连着,脑袋差一点点就和脖子彻底分家了!
最夸张的是啥,他血红的喉管都露在外面,脸却是悬空着冲向我。
唇角笑着,面皮儿白的像纸张一样。
我这一抬头,刚好能看到他趴在棚顶的背身,以及他完面冲向我的脸。
四目相对,他的姿势尤为怪异,非常的不符合人体力学。
莫名想起在爸爸杀鸡的场景,把鸡脑袋朝后幅度非常大的一拧,鸡头都要折到后背上了,然后用刀朝着鸡脖子前面一喇,鸡脑袋就是提溜啷荡儿的状态了。
这位仁兄百分百也被喇过脖子,后脑勺都贴到脊椎上了!
没空多想,因为血还从他的喉管里往外涌着,就在我抬起脸的一刹那,血滴登时凝聚成了血柱,跟呲水枪似的朝着我便喷溅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