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在血水的浸泡下根本看不出公母。
我唇角抑制不住的抽搐。
就这番茄打卤面的脑瓜子还往外拱什么拱……
看过去就是一颗挂浆的山楂糖葫芦!
“滚出去,我们谁都不搬!”
那颗血头拱出来后就对着我开口,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滚……!”
视觉效果杠杠的!
“这位祖宗爷爷,是这样,您有什么怨气,可以跟我聊聊,咱好好谈……”
我努力让自己适应他这整体形象。
滋当他是个特效演员。
这年头粗制滥造的电影太多了!
想看个够劲儿的血浆大片忒难。
貌似科技越发达,拍出的片子反而越假。
再看眼前这位,血涌的跟趵突泉似的,多真!
说长出一颗脑袋就长出一颗脑袋。
还挂满了红色的糖浆。
充满了可爱的圣诞气息。
老有个性了。
“祖宗们,我是受您家后辈林老板的嘱托,带着诚意……”
没待说完,那颗血头就朝我近了近,血水都要流淌到我衣服上了。
我身体本能的后仰,脸别别着,咬牙道,“林老板让我给您捎句话,只要你们愿意搬家,他能保证你们的荣华富贵,金票是大大的呀!”
神啊!
我尽力了!
难怪之前那俩阴阳先生进来就斗上了!
真不怪他俩,林家的这群祖宗太能挑事儿了!
我干啥了,刚进来就被血水淋头,然后又看到人头,这又长出人头……
即使我知道他们当年可能是被刀子砍过,遭遇了惨死,并且还人首分离了。
那也不能光在人头上使劲儿啊!
道具不花钱是咋滴啊!
也就是我说句话的功夫,那颗血头没等回应,姐妹身后这裙子又被人一拽。
我下意识的感觉是遇到瑟鬼了,谁知一回头,却看到了一个梳着发髻的小姑娘。
她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扯着我的裙子还一脸欣赏,“这洋裙真漂亮,小阳差,你脱下来送给我吧。”
我自然不能给她。
咱大小也是个先生,穿打底裤出去和光腚有啥区别?
师父可说过,哪怕我死,那都得漂漂亮亮的!
面上撑起一抹笑,我小心翼翼的把裙子从她手里拽出来,“祖宗小奶奶,这条裙子我不能送你,这样,回头我给您烧去两条比这还好看的裙子……”
“你不给我?你竟然不给我!”
妈妈呀!
她说怒就怒!
青白的小脸唰唰浮现出伤痕。
五官就跟被大刀隔空刮花了一样。
好好的一张脸,没几秒就变得皮开肉绽。
连她的鼻子都被瞬间削掉了一半!
我看的是龇牙咧嘴。
她也疼的是嗷嗷叫唤!
最后她指着自己的毁容脸还无比愤恨,“我都这么惨了你还不给我!!”
我真有点懵,手提着自己的裙摆,颇有几分弱小无助。
祖宗小奶奶,你是挺惨,惨无人道了都要。
尤其是她那被削掉一半的鼻头还有些皮肉粘连。
挂在她脸上是提溜摆荡儿,跟个血糊糊的小鼻环似的。
挺好看的小姑娘突然就要变身成牛魔王……
看的我都要犯起强迫症,有个冲动想把那她鼻头彻底薅下来,求个立整。
但咱就事论事,平常我就爱掰扯个逻辑,你惨不惨的……
跟我给不给你裙子有啥关系?
咋你被刀把脸划伤了你就有理啊!
想归想,我还是拿出了超凡的忍耐力。
只当他们是我家里的亲祖宗,好言好语的继续哄着。
是,你老惨了,你们都在屋里整上群尸玩过界了,我哪敢跟你们一般见识。
她却根本没耐心听我说什么,跟出门忘吃药似的,仰头又凄厉的叫喊上了!
我都无语了,沟通沟通,你不跟我沟,咱们怎么通?
一整就鬼哭狼嚎,天震地骇的,这谁能受了?!
滋滋~滋啦~!
半死不拉活的灯光被她叫唤的彻底熄灭。
周遭陷入昏暗。
阴风又加大了几分。
血头男像是得到感召,瞬间便施展了原地消失术。
地面的红润亦如退潮般朝墙角线后撤,干涸后全部消失殆尽。
连我身上的血都不见了。
玩儿的真就是幻觉。
呼呼~
阴风再次来袭。
祖宗小奶奶的喊声停止。
暗沉的屋内游荡出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林立在这个很像是灵堂的厅内四周。
“好惨啊。”
呜咽的哭音传来,“我们死的好惨啊。”
两个白色身影从我身前一飘而过。
我头皮一麻,搞什么?
不玩血浆大片儿又玩起中式恐怖了?
后脖颈被人一戳,我灵敏的转回头,就见一张老太太的干瘪人脸离我只有寸距。
她还自带森绿光效,灰白的眼珠子正对着我,声腔糙哑,“小阳差,你留下伺候我吧。”
我压着差点跳出喉咙的心脏,声腔尽量平稳,“这位先祖奶奶……”
“你留下来伺候我!”
她忽然朝我伸出手,下颌变得尖利,牙齿也呲了出来,跟物种突变似的要来咬我脖子,“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