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妹呆呆愣愣的看着长桌上的骨灰盒。
眼神很空,没有应声。
我见他双肩和头顶的阳火都好端端的也就没再多问。
只要他别晕,好模好样的走出去今晚这活儿就算大功告成。
不敢闲着,我去到小屋就把拳击手套和手电筒收起来装好,这些不能让林老板看到。
放置在玄关里面的香碗和线香早就烧完了,我用袋子包裹好装到包里,带回家下回还得用,有条不紊的忙活着,解决完最难办的一环,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顺利起来。
待林老板派人把裁剪好的布匹送进来,我再用布面逐一包好骨灰盒,该做记号的做上记号,随后点燃香火,再上一遍供品,这步就跟咱们上车的饺子下车面的讲头差不多。
祖宗们离开前再吃点喝点,给肚子垫垫底儿,乐乐呵呵的入土为安了。
阴阳道道的很多程序状似繁琐,其实都是透着礼节在里面。
亦是受传统的儒家文化影响,突出一个孝道,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老板大喜过望,他说自己待在车里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听到了很多杂乱的叫声。
但是他记得我的交代,不敢擅自叫停,最怕的就是自己会忽然间睡过去。
只因他之前就有过类似情况,明明不困,说不准哪一刻就眯糊着了!
就跟有人往下拽他眼皮子似的,逼得他不得不睡,然后他就会梦到家里的祖宗,别说罚跪了,打他骂他都是常态。
虽是在梦里,挨了藤条不疼,架不住心里哆嗦。
而且他醒来还会看到身上有红磷子,就跟被抽打过一般。
前两回请来的先生都让他遭遇了这种梦魇。
到我这林老板最胆颤的就是自己又稀里糊涂的睡过去再被祖宗刁难。
没成想武先生是真有水平,鬼见愁的养子名不虚传,真给他们家的祖宗们劝解好了!
赞歌说来就来,林老板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熊猫眼都跟着减轻了症状。
眼珠子是锃光瓦亮,不但敢进屋来给祖宗们亲自上供,还说自己的后脖子不僵硬了。
这两年他老有脖子扛着重物行走的感觉,天天都像是睡落枕,检查还没大毛病。
当下这群祖宗们一愿意挪窝,他这点小病小痛立马就不治而愈了!
身轻好比那云中燕,稀疏的头皮发丝都要焕发出第二春了!
我自然是捧着唠嗑,直言谈开后他家的祖宗们其实都很通情达理。
没谁会放着光明的大道不走,故意去走艰难险阻的路。
祖宗们强行不搬也就是有点较劲的成分在里面。
心头有些死结,武先生将绳结解开了,结果也就皆大欢喜了。
至于劝解的全过程,我也没太避讳,像我和那群祖宗们也动了手,我还掐过老者的脖子,以及跟老太太厮打在一起的事儿都没有略过,只不过是用避重就轻的方式和林老板道明实情。
因为我觉得藏着掖着容易有别的麻烦。
人家的祖宗会托梦么!
莫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自己该交代的全都交代,坦白从宽。
换个角度想想,这也就叫不打不相识么。
进来后我真要站那任打任骂,保不齐最后也得成盒,阴气波涛汹涌的,谁都受不住。
林老板很是理解,他也是生意人,坦言谈个合作都容易一波三折,何况是和灵体打交道,结果能尽如人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