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掐秒表了,刚做完净宅我这身体就要闹腾了!
得亏我应对的还算经验丰富,死死憋着气门,在林家才没有血溅当场。
要不然净宅都白做了,林老板得多倒霉,刚送走灵体,又要被我连累的开始败家了!
纸巾塞着鼻孔,我嘴里还捯饬着粗气。
貌似是泡澡跑晕了,跟从浴室里爬出来透口气一样。
按理说鼻血流出来我应该能舒坦点。
只可惜我这身体向来喜欢玩儿雪上加霜。
天空一声巨响,功德它闪亮登场!
我抬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幸好这种功德不像打完邪入体的那么汹涌。
不似横空挨了一记旋风飞踹,有点像钝刀子割肉,在我的头顶割出一道小口子,然后便朝里面灌着黑风,闷胀感层层来袭,我眼珠子都涨的想要抠出来腾腾地儿。
“萤儿,里面那些全都是灵体吧。”
悄无声息的武妹突然喃喃的启唇,“亲我那个……也是灵体吧。”
我喘着长气嗯了声,故意擤了擤鼻子,流吧流吧才不遭罪。
“我跟灵体跳了舞……还跟灵体告了别……”
武妹木木的看着前风挡,自言自语着,“我还打了他们,差点被一颗人头给亲了……我晕了一次,只晕了一次……然后,那个小姑娘还跟我吻别了。”
“武妹,她就是亲你脸颊一下,你不用多想,只当是國际礼仪了。”
我一边擦着血糊糊的鼻子,一边从包里翻找出一袋散白。
牙齿咬开袋子的一角,我手上一挤,跟以前喝刨冰那般来了一大口。
辣呛入喉,我眉眼一阵抽抽,转而又看向武妹,“嘶~害怕的事儿咱就别想了,武妹,你今晚特别棒,特别爷们,我真没想到你还能配合我唱姐妹花,你是我今晚最大的收获,谢谢你……”
对着他笑了笑,我手上还挤着白酒的袋子,不停地滋溜。
口腔里的味道很是复杂,有血水的铁锈味儿,又综合了勾兑出来的酒精味儿。
牛不?
人家是撸着烤串喝小酒,我就着鼻血就能来一悠。
即便如此,我仍旧大口的吞咽着,试图用酒水麻痹住神经。
接触了太多阴气会很疲惫,白酒属阳,正好能壮气解乏。
“害怕?不,我没有害怕,当然,一开始是害怕的,但后来她亲了我一口……好像让我回到了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和哥哥们在院里玩儿,邻居家有个老婆婆在门外喊我名字,她喊我小武子啊,小武子,你出来……”
武妹怔怔的说着,“我听到了,哥哥们没听到,他们不让我去门外,说有鬼会勾我魂,可我很喜欢那个老婆婆,她年纪很大了,只有一个保姆在照顾她,儿女都不在身边的,哪次她在院里晒太阳,看到我总要叫我过去,拿出藏到衣兜里的糖果给我吃,她叫我小武子,说我像个女娃娃,摸着我的头就会笑,笑着笑着她又哭,说是想她的孙子孙女了。”
“那天晚上,我出门就看到她站在外面,我问她有什么事,她很开心的对我说,要去看她的孙子孙女了,我还很奇怪,因为她平常都要坐轮椅被保姆推着走的,那天她却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然后她亲了我一口,说,小武子啊,奶奶以后不能给你吃糖了,你要好好长大啊。”
武妹红了眼圈,莫名笑了一声,“我还想她的腿要怎么走,就问她保姆阿姨呢,她就笑,转身便走了,没多会儿,我就看她家来了很多车,那个婆婆被抬到了担架上,单子从头盖到了脚……”
“她的儿女都回来了,哭着喊着说没看到她最后一面,我想说我看到了,哥哥们却不让我说,他们说我看到的是鬼,但我一点都不觉得那个婆婆是鬼,她只是一个跟我没有血缘的亲人,来跟我告了别,去到她需要去的地方了。”
“然后我渐渐地知道,灵体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生前也是人,有感情,也有良知,我看到的那些灵体,很有可能就是谁家正在牵挂的长辈,你不去故意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只是慈阴……慈阴让我吓破了胆子。”
武妹神情发木的说着,“她让我不敢再去接触阴灵,连鬼字我都畏惧,鬼,鬼迷神窍,鬼哭狼嚎,鬼迷日眼……但我现在敢说了,我今晚真的不怕了,那个小姑娘让我找回自信了!”
“不,是你让我找到了小时候面对灵体的心理,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鬼叫门!”
武妹满是兴奋的看过来,“萤儿,我以后不会再怕普通的灵体了,我真……喂!你在干什么!”
我嘴里还叼着白酒的袋子,纸巾捂着鼻子,一脸无辜的看他,“喝酒啊。”
正好用武妹的心路历程下下酒,要不是这酒不好,都想敬他一杯。
“你疯了你!”
武妹的魂魄归位了,他一把抢过我的白酒袋子,打开棚顶灯还看了看外包装,“我的妈呀,你喝的是楠姐超市最便宜的袋装白酒吧,一斤装的,十块钱一袋是不?”
“说多了,这种是两块钱一袋的。”
我不在意的笑笑,趁他不备又抢回白酒袋子叼到嘴里挤着喝,“六十二度,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