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小师妹,我……”
女大灵迟疑了两秒,破罐子破摔般说道,“珍妮啊,我承认我嫉妒你,我入门拜师比你早,对师父也是一派忠心,可师父对你的疼爱超过所有人,她把最好的都给你了……”
“甚至在你和段雪松逃跑背叛她之后,师父也给你留了余地,是你不识抬举,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师命,才会逼得师父痛下杀手,要你为过错买单嘛。”
女大灵说的还苦口婆心,“但是话说回来,我当年可是巴不得你和段雪松逃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你不在,我就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弟,我为什么要告密呢?这件事你真的误会我了,哦吼心痛啊珍妮……”
我微微挑眉,哎呀呀,说的她自己都感动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孰是孰非,早成了往事。”
洪姨懒得废话的样子,“你只需回答小萤儿的问题,若是她同意放你走,我绝不阻挠。”
“谢小姐,我真的不晓得什么母耗子,你信我一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呀。”
女大灵立马又识相的冲向我,“我只不过是奉命看守一栋物业,不许阳差靠近,屋内娘娘还布下了阵局,我没资格进去的,你也知道,我们灵体很惨的,都是被高手利用的看门狗,平常我都是寄居在一棵榕树里,风吹日晒,朝不保夕,你行行好,放我去上路解脱吧。”
我没急着搭腔,这么说来,母耗子比她的地位要高些,更得慈阴喜爱,住在屋里……
看蜈蚣女的样子也不像在说谎。
难不成她和母耗子,一个负责外联,一个属于内接?
双方压根儿没接触过?
想到这里我倒是愈发费解。
因为无论是从修为战力还是从智商水准上来看,女大灵都占据绝对优势。
她一个能顶上百只成气候的耗子精!
慈阴为啥要让忠臣大拿去做风吹日晒的苦差事,反而让修为较低的母耗子安居于室,颐养天年?
这什么打法?
为啥要器重鼠辈呢?
是看母耗子能下崽儿絮窝吗?
女大灵还在朝我祈求着,“谢小姐,你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
不得不说,这大姐还挺深谙求生之道,能屈能伸。
“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说道,“你看守的物业地址在哪,是哪门哪栋。”
“这个……我唔知啊。”
她抬着黑洞洞的双眼看我,“谢小姐,我是外地人来的嘛,真的唔知啊。”
漂亮!
我自顾自点头,“大姐,你母鸡的话,我也就不多问了。”
阎王出告示,她算是让我知道了啥叫鬼话连篇。
问你月晴月圆,你跟我说脚后跟上有咸盐。
除裤屙屁,纯属是多余问她。
“谢小姐,你要是真想知道地址,不如让我回到娘娘身边再帮你打探打探……”
女大灵姿态很低的说道,“只当我报答谢小姐的恩情,借此机会,我也好重回正路……”
吁~!
您歇会儿吧!
咋滴这套磕是慈阴教给他们的自保话术吗?
早年间那小崔哥就想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去忽悠。
如今我都长大了,话术还没升级呢!
怪谁呢。
这年头骗子实在太多了。
傻子的智商都被迫二次发育了!
站起身,我没什么表情的看她,“你上路吧。”
女大灵面上一喜,忙不迭的要飘荡离去,“谢小姐果真是善心入骨的阳差……”
哗啦~哗啦~
铁链拖拽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森气凛然,女大灵一个激灵,侧脸听着声响,“这是……”
“陈秀莲,上路了。”
阴差大人毫无感情的呼唤着,“陈秀莲,上路了……”
女大灵惊悚异常,顾不得朝我质问什么,朝着旁边就要逃窜。
铁链依旧比她先行一步,似凌空出现,直接复制了先前艾秋姨老姑被捆的场面。
唰唰的几声连响,铁链从肩膀一路捆到她的小腿,严实到一看就能御寒保暖!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下面是零下九十一度的酷寒,铁链这玩意儿导凉。
正好了!
她到下面凉哇的能继续唱滚滚红尘千年的呼喊。
再见了。
撒有哪啦。
两名看不清脸的高帽阴差一左一右的拽着铁链,拉着女大灵便要离开。
转眼间,他们身前就出现了一条雾气弥漫的路口,透着冥界独有的昏暗绿光,阴森凉寒。
“放开我!放开!神尊娘娘救我!救我!师父!救命啊!”
女大灵垂死挣扎,眼见大势已去,扭头冲我喊道,“败家子!你不是说放我走吗?身为踏道阳差,你竟然造这种口业!你会遭报应的!”
“是啊,我说了放你上路,你自己也说要上路,这不是上路吗?”
我很是无辜的看她,“再说你不是外地来的么,我怕你走迷路了,特意找的阴差大人来帮你引路,你不说感谢我,还咒我要遭报应,哦也吼心痛啊秀莲……”
眼尾瞄着穿着黑色长袍的无缘大人。
看到没?
阴将亲自带着属下来接的她。
无缘大人在地府的等级和牛头马面差不多。
你陈秀莲多大面子?
谁出门能雇得起两个阴差保镖?
还怕你热中暑了,特意给你穿了一件铁链长裙。
偷着乐吧。
正经vip服务。
“敢和神尊娘娘作对,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女大灵气急败坏,进入雾气中还执着的朝我骂道,“谢万萤!你这个败家子不得好死!下场会比洪珍妮那个烂货惨千倍万倍!死扑街!待娘娘修成了摄雷术!必然天下无敌,她不会放过你们……”
“孽障!”
无缘大人一声厉喝,“封嘴!”
我本为她会和艾秋姨老姑一样嘴上被呼烙铁,没成想刑罚的名头一致,方式却截然不同。
空气中突然出现了数枚钢钉,像是订书器一般,对着陈秀莲的双唇咔哒咔哒几下就给封死了!
我默默的抿了抿唇角,瞅着都疼。
女大灵呜咽的说不出话来,脖子还朝我拧拧着,黑坳坳的眼眶里流露出了无限恐惧。
怕什么呢?
种麻得麻,种豆得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两位阴差稍稍一拽铁链,女大灵趔趄了几步,栽进雾气深处,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收回眼,缓解了一下情绪,面冲无缘大人深鞠了一躬,“感谢无缘大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