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去想他最狼狈的一面。
脑海里浮现的也就是他拎着西服外套走在酒店长廊上的身影。
只因他太注重细节,所以连他衬衫压出了几丝褶皱都会令我感到惊讶。
不过有句话孟钦是说对了的,我们骨子里很相似,都是很会隐藏自己的人。
他能隐藏的是情绪,我能隐藏的则是真心。
算了。
都过去了。
我知道他不会出事。
他的父母也不会允许他身体出问题。
从今往后,我要学会做个合格的前任,得像死了一样安静。
拎着行李袋。
我一步步的朝大门走去。
管教说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走时不会相送,离开的人也不要回头。
朝着脚尖的方向走,出了大门,便是新生。
吱嘎——
高高的大门在我身前拉开。
我缓缓的抬起眼。
一门之隔,当真是两个世界。
风声呼啸而过。
齐经理和宗凌大哥以及五位哥都站在不远处。
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他们看着我似乎想笑,又略显沧桑的纷纷别开了脸。
令我没想到的是,公司居然派出了十多辆黑车。
每辆车子旁还都站着一位穿黑西服戴白手套的司机大哥,列队一般。
整得我都有点恍然,这是出监还是出殡……
见我走出来,头车的司机大哥接过我手里的行李袋,“大小姐,欢迎你回家。”
我莫名又有点想哭,唇角却是大大的牵起,“谢谢,辛苦你们了。”
武妹紧接着上前,手里还握着一束干干的艾草,点燃后他持着艾草对我周身熏了个遍。
“小萤儿,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我助你消除恶气,无挂无碍。”
阵仗真的很大。
门口其他等候的家属都满是好奇的看了过来。
我倒也顾不得那些,被艾草熏完没走几步路,戚屹候又指挥着司机大哥从车里端出了火盆,示意我迈过去。
“恭祝谢大小姐洗心革面,跨个火盆消灾难,一跨步步高升,二跨好事成双,三跨鹏程万里,四跨和乐安康……”
我这才知道每辆车的后备箱里都有炭火盆。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跟跨栏似的一个接一个的迈着。
连续跨了十个火盆,甭说霉运烧没了,大衣下摆都要给我撩焦了!
最后我跟齐经理坐进了同一辆车,头车随即鸣笛响了三声。
后面的车辆像是得到感召,滴滴声仿若连接出了声浪,锐音儿响彻上空。
我无端想要遮脸,自顾自洗脑,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知道的这一水儿都是殡葬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沾嘿的大小姐‘光荣’出监了!
别鸣笛了!
谱摆的我都怕自己再被抓进去!
“小萤儿,你额头没事吧?”
路上我一直再看窗外倒退的风景。
进去半个月而已,再看高楼大概竟然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闻声我看向坐在旁边的齐经理,笑着摇了摇头,“小伤的,这纱布回家就能拆了。”
“别怪我后来没再过去探望你,你的状态看完太让人心疼了。”
齐经理难掩晦涩,“再加上孟钦那边拒不见我,连苏总都对他无计可施,我……”
“我都明白,齐经理,您不用自责,还有,您也不要去怪孟钦。”
我抿了抿唇,“归根结底都是怪我自己,是我把他逼成的这样。”
“这个……我之所以要单独跟你坐同一辆车,就是想和你聊聊这件事。”
齐经理叹出口气,“说起来,你和孟钦得各打五十大板,因为你们俩也算是互相伤害的典型了,没你前面做的那些事,他后面也不会出这么狠的招,不过孟钦昨晚给我打来了电话,表示了歉意,他说他愿意放手了,并且,他还给公司的账户转来了一千五百万,用作你在里面待了半个月的精神补偿,说是,两不亏欠。”
一千五百万?
合着关一天一百万,我这还属于创收了。
难怪昨晚的不适感会悬崖式减轻。
今早起来更是发现口腔溃疡见强了。
连嗓子里的水泡都跟着消了不少,最起码喝水没有刀割感了。
原本以为只是见了他承接到贵气,没成想还有实打实的金钱加持。
心头苦笑,我眼神却暗了暗,“那我砸了他的家,他也不用我赔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