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里朝走过来的金姨挥了挥手,随即推开车门。
冷风拂过面颊,我不禁打了个激灵,雪后的夜晚总是凛冽非常。
“小萤儿,这都什么天了你还敢耍单儿,穿的太薄了!”
金姨穿着羽绒服,一说话还哈赤出白气,“咱这下完雪立马降温,你穿的这种羊绒大衣就瞅着好看,一点都不抗风,要是你穿貂不得劲儿,至少也得置办几身像样的羽绒服啊,呦,这额头怎么了,受伤了?”
“磕了下,不碍事的。”
我大咧咧的笑了笑,锁好车的乾安拎着行李袋走过来,“金姨,您就甭管她了,万应应有内火,穿多了容易做病,老话都讲了,冻一冻十年少,她这叫美丽冻人!”
“你那老话都哪来的,一天就会扒瞎!”
金姨不客气的给了他一眼,转而挽住我手臂,“走,小萤儿,那三套房子在里面了!”
我嗯了声跟着金姨朝里面走去,视线仍是一刻都不停歇的四处端详。
不得不说,这三排楼的观感还挺冰火两重天。
刚进来的第一排楼和第二排楼人气都很旺。
家家户户基本都亮着灯,透过雾蒙蒙的阳台玻璃都能看到有人正在做晚饭。
第三排完全不一样,整个一垂暮之年,死气沉沉。
视线挑高一看,亮灯的人家更是寥寥无几。
瞅着是阴气森森。
嗯。
兴奋了。
“金姨,怎么就您自己,事主呢?”
乾安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略显疑惑道,“正常不应该事主也在,然后您再介绍我是大名鼎鼎的唐先生,万应应是作为我的小助手陪同出战的么,武妹不就这路数?怎么到我这程序好像简化了,哎,您别告诉我那事主胆子大到都敢自己在凶宅里面等着了。”
“什么呀。”
金姨啧了声,“我那客户今晚压根儿就没来,在他自己家里等信儿呢。”
“等信儿?”
乾安呵了声,“行啊金姨,您这客户可够信任您的,咱做完净宅他都不用当场检查检查的,直接就愿意掏出七八万?那您这客户就不怕当了冤大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越来越不讲究了,还冤大头,我那客户比猴儿都精!”
金姨回道,“在电话里我不是说了么,他后腰被那困灵拍了下,留下了一块像是巴掌印的淤青,紫黑紫黑的,打那以后,他一靠近这三套房子,后腰就疼的扛不住,像是有人骑在他腰上似的,压得他后背都挺不直,去医院做了ct又说没啥事儿,但擦药也不顶用,他自己找过的阴阳先生就跟他说了,只要这凶宅里的灵体被收拾了,他后腰的巴掌印就能立马消退,腰疼病自然会不治而愈,他这心里不就有数了么,不用跟过来陪着,在家里盯着后腰看就成。”
乾安哦了声,瞄着我还拿腔拿调的挑高音,“万应应,这就是命运啊!”
我打量着最里面那黑黝黝的楼洞口没搭腔,对于乾安的话外音自是秒懂。
按照打邪的标准来看,这趟活儿绝对能称之为凶险,可事主却不在现场,听金姨那意思,这位事主也无所谓谁来解决这个恶灵,人家只看中一个结果。
那对阴阳先生来讲就是纯粹的收钱办事了。
做不到一鸣惊人,声名远播。
不过……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么!
“乾安,我发现你上大学后怎么扬了二正的,说话总阴阳怪气的干啥,就不能好好的……”
金姨不满的嘀咕了他两句,步伐随即一停,紧张的看向我,“小萤儿,你感觉到不对劲儿没?”
我点了下头,看向七八米外的楼洞口,“金姨,困灵是在最里面的那个单元楼里吧。”
不提越走近眉心越刺痛,单看外表,那黑雾般的气体都像枯枝藤蔓一般盘踞在楼体周遭。
如同一只干瘪的骷髅黑手,将整栋楼抓在掌心。
本就斑驳的楼体墙皮被阴气熏酱的更是残破不堪。
不错。
戾气外泄了!
这困灵真是个茬子。
属于立棍儿型选手了!
邪门的是……
姐妹更兴奋了!
开荤了要!
“对,就是最里面的楼洞口,进去后一层三户,从一楼到三楼,左手边都是我客户买下的房子,那困灵就在二楼的房子里,面积不算大,六十多平的两居室……姨就不跟你们过去了。”
金姨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你和乾安两个人开门直接进去,会不会怕?”
“不会。”
这怕啥。
更省事了!
我接过钥匙,“金姨,那屋里没什么值钱的家具吧,要是被我磕了碰了的……”
“哦,没事儿,我那客户说了,里面的家具都不值钱,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降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