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府内身份特殊的画仙,仆人们哪怕对她心有不满,也不敢忤逆,只得先退到了门外。
屋内烛火昏黄。
男人床边的纱帐还微微摇曳着。
她走上前,直接坐到了男人的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似乎也感受到了滚烫,她眉心一紧,竟然俯身将嘴唇和男人贴在了一起!
我惊讶的睁大眼!
妈呀!
开智了?!
都知道亲嘴儿了?
哦,不好意思,是我思想不绿色了嗷,她其实是在渡气!
我走近又弯身看了眼,感觉自己都有点猥琐,像偷窥似的,但确认了她当真只是在给男人渡气!
只是那动作太亲密。
跟亲吻无异。
她鼻尖都跟他碰触在了一起。
烛火跳动中,宛如一副缱绻绮丽的画。
没过多一会儿,男人便微微蹙起了眉宇。
他像是感觉到了自己被冒犯,抬手还想推开压着他上半身的女孩子。
她自然不能如他的意,双手固定般捧着他的脸颊,重重碾压着他的唇瓣。
男人的呼吸略有不稳,眼皮稍稍掀开。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和他只有寸距的女孩子。
而她只是紧闭着眼,一副专心致志‘救人’的模样。
有豆大的汗珠逐渐的从她额头溢出,她顾不上擦,也没心思去擦。
不知是不是眼睛闭的太用力,她睫毛都像是蝴蝶的羽翼般微微震颤着。
男人的眸底掠过了一闪而逝的诧异,随后又生出了很多莫名的情绪。
他没再推开她,也没有动,只看她的眼神渐渐地清亮。
最最后,他像是恢复了力气,抬起一只手似乎想拥住她,音腔擦着她的唇角出来,“应应。”
她听到便移开了唇,对着他还笑了笑,“是不是感觉好多了,放心吧,你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了。”
男人的一只手还虚浮在她背身,掌心跟她脊背隔了几厘米的距离,并没有真正的抱住她。
对着她的眉眼,男人嗯了声,幽深的眸底反有些失神,“应应,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
说着,他收回虚浮在她背身的手,指尖似乎想戳一下她唇角的梨涡。
可就在那一刹那间,她身体忽的变成了透明状。
男人看不到她,忙撑着胳膊坐起,“应应!”
门外的仆人闻声冲了进来,见他醒了自是大喜过望,“蒋军!您……哎~应应小姐呢?”
现场只有我这个空气能看到她。
因为修为尽失,她飘荡着回到了佛堂的画卷里。
没错,她像是赎罪般,将本就不富裕的修为全给了男人。
男人得到她的加持,顺利退烧,熬过了伤口感染的生死关。
她一时半会儿的却没有办法从画里出来了。
如同一个受了重创的孩子,只能回到母体的襁褓中慢慢复原。
这份‘衰弱’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大家都知道,是她用灵力救了他。
有人说这是她应该做的,蒋军受伤是拜她所赐,她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若是蒋军真因她一命呜呼,她也不配做仙子,画像必然会被烧毁陪葬!
还有人说,蒋军不算是被她伤的,仙子也很无辜,她又不想沾染到郡主的怨气。
就在这絮絮的人言中,庭院内的景致从盛夏到了深秋。
落叶飞舞的季节里,男人养好外伤痊愈了。
他第一时间来到佛堂看她。
一人一画,隔空相望。
当他浅笑起来的时候。
她在画里也发出了空灵的笑音。
仿佛有了某种默契,他们谁都没提那晚的‘肌肤之亲’。
连同那个赌约,都像是随着秋风一并消散了。
他唤她应应。
她会应了。
在此期间,苏婆婆也恢复了安康。
老人家带着府内的一众,来佛堂郑重的拜谢了她。
仆人们自责那晚对她的怨诽,特意来给画像上香,祈求谅解。
源源不断的香火也给她带来了加持力,在初雪来临时,她又能从画里蹦跶出来了。
这一次,她似乎成长了很多,又好像和原先没什么差别。
成长的地方在于,只要她待在画卷里,哪怕是单独面对苏婆婆,她也不会再擅自开口人言。
她像是知道这样做不好,佛堂前总有人走动,贸然说些什么,极易吓到旁人。
没啥差别的地方在于,她对人间依旧有着强烈的探索欲。
另外,她也没有离开蒋军府的打算,好像把这里当成家了。
这天她在庭院里碰到正准备练剑的容棠,于是她问了一个似乎憋了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喜欢郡主呢?”
容棠擦拭着宝剑长身,“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道乖者,不以咫尺为近。”
“你是说你跟郡主志趣不相投?”
她似懂非懂,“那你遇到过志趣相投的女子吗?”
容棠深着眼,“你莫不如问问,我有没有思慕的女子。”
她配合的问,“那你有喜欢的女子吗?”
他笑着,“你先说说,你有喜欢的男子吗?”
“有啊。”
她大大方方的点头,“我喜欢你。”
咳咳!
我怔怔的看向她,这么直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