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家她也不会陪着男人练剑。
她怕。
没办法。
她还是太弱了。
怕火,怕水,怕杀戮重的兵器……
虽然我觉得她怕的重点搞错了。
世间的任何兵器,都比不过男人身上的杀戮气息。
可她偏偏不会怕男人,即使她消散了怨气不再伤害他了,跟他相处起来也是没心没肺。
雪花纷纷落下,男人自知拦不住她,回应的只有凌厉非常的剑花。
我跟在她身后,跑远了回头看了眼,就见男人束起的头发在雪中飞扬,眉目俊朗,剑气如虹。
莫名想起一句诗词,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只不过……
我又看向女孩子跑向府门外蹦蹦跶跶的背身。
无论前世还是后世,在我和他之间,都有着无法跨越的身份鸿沟。
前世的他跟她,比后世的他跟我,更加没可能。
但不得不承认,古时的‘容棠’依旧是个隐忍且克制的男人。
他以为他不说,那份隐藏的心思就无人知晓。
可我能看出来,他那种蕴藏情意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我知道,他喜欢她,但,他不能说,因为他要顾及的东西,比后世的容棠还要多。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冰雪消融,树木抽芽,转瞬间,又是满目繁花。
对于她和他而言,这是一段无比幸福的时光。
走出府门外的她,有了很多的新奇的发现。
白天她出去瞎转,晚上回来她会跟苏婆婆学货郎怎么叫卖,酒馆里的男人喝多了如何走路。
苏婆婆每每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看向她的眉眼流露出无限慈爱。
夜深人静时,这个容棠也会教她写字画画,纠正她握笔的姿势,还会帮她扶笔顶。
我围观着他俩,不由自主的牵起唇角,无端想到孟钦以前帮我扶笔顶的样子。
一切都美好的像是梦,我忽然不愿意醒过来了。
甚至会想,就到这里吧,不要让我再看了。
只因,我又有了那该死的不祥预兆。
果不其然,她在修为和见识都渐渐增长后,已经不满足单纯在街面上看热闹了。
当她发现自己可以穿墙入室,并且能短时间的保持隐身状态后,她穿进了一栋花楼里。
类似于花柳之地。
苏婆婆对她放纵归放纵,也明令禁止她去花楼。
在苏婆婆看来,那地方藏满了污秽,不利于她修行。
奈何她不知晓这层内涵,只是懵懵懂懂的答应了。
起初她还能做到听话,也是街面上新鲜玩意儿多,她看个杂耍都会连看好几天。
待她逛的无聊了,最吸引她的,好像就是她没有去过的花楼了。
但她又怕祖母责难,不敢明晃晃的进去,便穿墙进去瞧起热闹。
我游魂般跟在她身边,很快便看到了和谐友爱的画面。
摇晃的架子床。
帐子里还传出似哭似泣的女音。
她疑惑地站在床帐外,见床晃动,还低头看了看脚下。
发现不是地面在颤,只是床在触电。
她眉心紧着,猛地将头扎进了帐子里面,后腚还高高的撅在外面。
我扶额,倒是不担心她会吓到里面正忙活的俩人,咋说她都是隐身状态……
约莫她会推翻一些认知,古往今来,这事儿都上不得台面!
谁知她撅腚在那瞧了半天,脑袋收回来了还有几分莫名其妙。
没等我搞清楚她在想什么,就见她又急匆匆的穿出墙外,直奔蒋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