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我多想,棺琛已经跨步走了进去,我紧紧跟在他身边,跟着走进小院。
走进去我才发现,院子里竟格外整洁干净,院墙边种着两畦菜地,菜地里种的却不是蔬菜,而是昙花,月光下,昙花全部盛开,闪耀着月白色的光泽,正屋门外一棵枣树,枣树上结满了累累的果子。
枣树下放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着一个老式青花茶壶,没有茶杯,桌旁放着一把藤条编成的摇椅,夜风中轻微的前后晃动,仿佛前一刻,椅子上还曾躺过一个人,在惬意的喝茶看星星。
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布局,我却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隐约有几分奇门八卦的痕迹,但再仔细看的时候,又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院落而已。
跟着棺琛走到主屋门口,原本紧闭着的门也跟院门一样“吱呀”在我们面前无风自开,棺琛神色自若的率先走了进去。
窗户下有另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就是从那盏油灯上发出来的,门打开的瞬间,有风灌进屋子,油灯的火光摇曳起来,意外的给这个空间添了几分生气。
如棺琛所说,窗下坐着的是人,而且是个女人,是个满头银发,脸上布满一道道沟壑的老婆婆。
但她绝不是个普通人,这一点,从已经是半步踏入天阶的棺琛小心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老婆婆坐在小方桌边,手里拿着一把剪子剪着冥币,她面前的桌子上也已经放了一小堆,看样子她已经坐在那里剪了很久了。
从我们走进这间屋子起,女人都没有抬头,一直在专心致志的剪着手中的冥币。
“婆婆,请问这地方除了您还有其他的人在吗?”棺琛开口居然问出了一句很像是废话的话。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棺琛问的那句话并非一句简单的废话。
“呵呵!”老婆婆突然兀自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怪异,她抬起头,望着我们反问道:“你觉得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吗?”
她的眼睛像是一口无波的古井,漆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我的丈夫死了,我的儿子也死了,村里所有的人全都死了!”老婆婆说着,眼角竟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水光,“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啊,你们更不该带着五一那个小子回来哒!”
我的心中悚然一惊,这个老婆婆不但知道我们来了这里,连王五一都知道,难道,从我们一进村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婆婆,您知道五一在哪儿吗?”我有些急切的开口问了一声。
“他是跟着你们回的村子,我啷个晓得他在那里哟!”老婆婆望了我一眼,旋即又将目光落在棺琛脸上。
但老婆婆接下来对棺琛说的话却足以让我惊得魂飞魄散,并不是说她接下来说的话有多狠辣血腥,而是她话里所表达的意思。
“你现在带着这个丫头离开还来得及,她能从那里逃出来不容易哒,也莫得必要为了我们村的事伤了你和你身上那只鸟灵的千年道行,你身上那藏着的那个姑娘也已经快要不行哒,走吧,赶紧走吧,我们村的事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而且,这里也没得你们要找的人!”
我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这个老婆婆不但一眼就看出了棺琛的来历,看出了藏在平安扣里的棺小慧和冷红霞,甚至就连我们来这里的目的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她真的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