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默,没有说话。
是啊,我有爸爸妈妈,可是他们都视我为灾星,一想到妈妈在我面前的冷漠,心里就有些酸酸的疼。
“其实跟着四舅奶奶也挺好的,她很疼我,我跟着她也能给她做个伴。”我想了想说。
夏小北忽然叹了一声道:“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些有爸爸妈妈的人,我才一岁多的时候我爸妈就不在了,连他们的样子我都是在照片里看到的,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我玩,一个个躲着我,说我爸妈是得脏病死的,说我也是肮脏的野孩子。”
我还是第一次听夏小北提起她的父母,有些好奇她说的“脏病”的意思,但没好意思问出口。
夏小北像是明白我心里所想,又像是自嘲的笑了笑问我:“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爸妈是怎得的什么脏病?”
我没说话,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我家很穷,爷爷只有我爸爸一个儿子,我奶奶很早就不在了,爷爷一个鳏夫带着儿子,靠家里的几亩高粱地,总算是将我爸爸拉扯到大了,但由于家里太穷,我爸爸直到二十六岁还没有娶上媳妇。”
夏小北絮絮说着,给我讲了她父母的故事。
他的爸爸叫夏耀祖,光听名字,就能看出夏小北将夏家的希望全寄托在这个唯一的儿子身上了。
可在那个年代,二十六岁还没有讨上老婆算得是个老光棍了,能不能娶上老婆留个后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光宗耀祖。
夏耀祖长得并不丑,甚至在全是大老粗的东北农村来说算得是个很清秀帅气的大小伙子了,可架不住家里穷啊,即使有姑娘相中愿意嫁给他,家里人也死活不会愿意。
在东北那样的地方,长得壮实还是个干活的好手,但就夏耀祖那样的,生得细皮嫩肉,一看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这样的男人难道能嫁了养肥宰了吃肉吗?
所以他的亲事就那么耽搁下了。
直到夏耀祖二十七岁那年,隔壁村一个叫褚玉珠的女孩来他们村走亲戚,还在亲戚家小住了一段时间。
褚玉珠人如其名,长得珠圆玉润,一只小脸蛋白润细嫩得像是会发光,配上乌溜溜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和又长又粗的麻花辫,只一天就吸引了村里所以青年汉子们的目光。
亲戚在村里开了家小卖部,褚玉珠住在亲戚家也时常在小卖部里搭把手,这么一来,村里的汉子们有事没事就往小卖部跑,或是买上一包烟,或是买一盒火柴,但目的就一个,能跟褚玉珠多说上几句话。
褚玉珠倒也大方得很,不管是谁跟她搭讪,也不像村里的那些姑娘一样害羞拘束,都能说说笑笑的聊上两句。
这么一来,村里的小伙子们就去小卖部去得更欢了,一个个都恨不得长在小卖部里。
没两天功夫,小卖部来了个天仙似的小美人儿这件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全村,男人们都疯了一样天天往小卖部送钱。
小到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老到四五十岁的糙汉子都有。
但只有一个人没去,那就是夏耀祖,一来因为家里穷,实在没钱往小卖部跑,二来他自己心里有数,既然是个天仙似的姑娘,怎么能看得上他这个穷得叮当响的老光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