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就当从来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吧!”我冷冷的对爸爸说,回头望了妈妈一眼,“以后我会每个月寄三千块钱给你们,用来报答你们生下我这个女儿的恩!”
说罢我转过脸,抬脚往外走去,祁越伸手还想拦我,我冲他大吼一声:“滚开!”
“反了天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做女儿的人!”更大的吼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脚下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看到妈妈猛的从病床上跳了起来。
无心再去理会这样的父母,更不想再看到祁越那张酷似从十四岁起就一直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男人和陆逍鸿却让我觉得无比恶心的脸,我重新抬起脚。
后脑勺突然传来剧痛,一声闷响后,我只觉得头晕眼花,努力回过头,我看到我妈插着输液管的那只手却高举着那只原本应该悬在输液杆上的那只玻璃瓶,瓶身上沾着一块猩红的血迹。
心里的痛让我几乎窒息,头上的痛让我的感觉产生了麻木,我却依旧睁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置信。
温热的液体流到后脖颈,痒痒的湿腻一片。
我慢慢抬起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摸。
腿下一个发软,眼前渐渐发黑,意识慢慢抽离,我的眼前划过爸爸惊慌失措的脸和祁越志得意满的和煦笑容。
再后来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周漆黑一片,我再次奔跑在一片坑坑洼洼的土地上,入目所及没有一丝半点光亮。
我跌跌撞撞的跑着,不停的摔倒,又不停的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都疼,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受了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儿。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摔倒又爬起来多少次,眼前才渐渐出现了一缕亮光。
我没命的朝着那缕亮光跑去。
我竟跑到了一座城门前。
高高的城墙上站满了手持弓箭身穿铠甲的士兵,难民一波一波的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走,快走,没有文牒别想进城,再闹给你们都抓起来!”守城的士兵手持长枪,满脸横肉,横着枪杆阻拦驱赶着那些想要进城的难民。
城门偶尔会打开一条缝隙,放进或者放出一两个人。
我跟在人群后面,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跟那些难民完全不同且格格不入的衣着,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些人都穿着粗布长袍,头戴幞头,也有的在长袍外配了一件半臂,只是大多数人身上的衣物都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憔悴不堪,大多尘土满面,看起来都有些凄惨。
“婆婆,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拉住一位头发花白,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的老婆婆。
谁知我眼见着自己的手在那个老婆婆的手臂上穿透过去,她竟浑然不觉,依旧拉着小男孩往前走着。
我愣住,难道,我竟被我妈一输液瓶打死了,现在我只不过是一缕魂魄而已,这里是酆都城?
低头望望自己的手,又朝四周望去,想想也觉得不对,我虽然没有去过酆都城,但这个地方也绝对不像,更何况,如果我只是灵魂,那么那些人应该也都跟我一样,没理由我触摸不到他们,他们也像看不见我一样。
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正想着,一抹俏丽的鹅黄衣衫在人群中晃过,让我觉得无比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