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偷偷在海生打渔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挖了很深的陷阱,陷阱的底部插满了尖利的鱼叉。
那天,任飞雨跟往常一样,跟出海的哥哥一起出门,在海边的峭壁上练轻身功夫,等哥哥打渔回来再一起回家。
兄妹俩有说有笑的朝回走,商量着刚打捞起来的蓝鳍金枪鱼一半生吃一半做成鱼泥用罐子封存起来。
掉进陷阱的瞬间,任飞雨的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海生的反应很迅速,一边飞快的用手将任飞雨托起来,一边用腿飞快的踢断埋在陷阱底部的鱼叉。
鱼叉多且密集,不过电光火石间的功夫,海生还要保护着任飞雨不被坑底的鱼叉伤到,两人狠狠跌落到坑底的瞬间,任飞雨听到鱼叉刺破皮肉穿透骨头的咔嚓声。
粘腻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坑底的泥土,海生的背部落在被踢倒的鱼叉上,右腿小腿胫骨却被尖利的鱼叉彻底穿透、扎成两截,只剩下皮肉连接着耷拉折叠成人类不可能形成的角度。
海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将任飞雨半举起着护在胸前,尖利的鱼叉只是划破了任飞雨脚上的皮肤。
“飞雨,你没事吧!”海生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去关心自己的腿,而是挣扎着撑起上身去看任飞雨的情况,小心的将她放了下来。
“哥,你的腿……”任飞雨爬起来,哭着想要去拉海生的右腿,尖利的鱼叉闪着寒光,轻轻一碰血涌如泉。
“我的腿没事,你没事就好!你先扶我坐起来!”海生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紧紧咬着牙根没有发出痛楚的闷哼,而是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任飞雨扶着海生坐起上半身。
他的身上没有其他伤,但整条右腿高高翘起,被鱼叉扎住无法动弹。
坐起的动作导致右腿稍稍动弹,鲜血流得越发汹涌。
如果只有海生一个人落下来,或者,如果她的反应能再快一些,哥哥一定不会受伤。
想到这里,任飞雨就内疚得想流泪。
但她清楚,眼下的情况,她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她必须先替哥哥止住血,否则血这么流下去哥哥一定会没命的!
她撕下自己的一只袖子,用尽全力紧紧绑住海生的小腿。
海生一脸欣慰的望着她的动作,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血终于慢慢止住了。
就在任飞雨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海生望了她一眼,抬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头顶。
任飞雨侧耳一听,听到陷阱方传来细微纷杂的脚步声,以及压低的交谈声。
“掉进去了吧?”
“两人都掉进去了!”
“如果没伤到怎么办?会不会出来报复我们?那可是海妖呀!”
“肯定伤到了,血腥气那么浓,怎么可能没有伤到?”
“他们怎么没有叫喊?”
“应该是死了!”
“可惜了,飞雨那个丫头若是没死,倒是个好乐趣……”
任飞雨咬紧了牙根,眼里冒出嗜血的怒火,她听得清楚,那是渔民们的声音。
原本以为她和哥哥不过是无意间掉进捕捉从山间跑来海边觅食野兽的陷阱,没想到,这个陷阱竟是渔民们专门为了杀死她和哥哥而挖出来的。
紧接着,任飞雨听到渔民们互相推诿着派谁先过来看个究竟的声音。
“走,一起上,都把手上的家伙拿好,如果他们还没死,直接将火油泼下去,叫他们插翅也难逃!”最后一个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