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听我这么问,垂下头默了默,没说话。
半晌后他才突然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开口问道:“胡灵大师,您说,死去的人还能不能活过来?”
“除非是假死,否则人死是无法复活的。”
我望着刘东说道:“当然,也有一些邪术能将已经死去的人复活,但那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复活,而是将死去的人变成不活不死的半尸。”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刘东的眼睛。
他身上沾染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死气,正是活死人身上的那种死气。
既然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停车,不是刘东下车方便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那就是他自己身上本来就有的了,只是之前被隐藏了而已。
山神说过,那种药水能将气息隐藏十二个小时,我会突然在刘东身上看到死气,应该是药水的效果已经过了。
我的话让刘东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胡灵大师,如果,我说如果,接触了您说的那种半尸会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刘东又问我:“比如说,身上会发出什么奇怪的气味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开口道:“除了普通人看不到的气息,如果跟半尸亲密接触过的人身上的确会发出跟半尸一样的尸体腐烂的气味,但那是沾染上去的,只要跟半尸分开三五天,那种气味就会慢慢变淡,最后消失。”
刘东的脸刷的变得苍白,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书记——”
司机小陈握住方向盘的手也抖了一下,他扭头望了刘东一眼,忍不住开口道:“要不您直接让胡灵大师有空上您家看看嫂子吧!”
原来司机小陈也知道这件事。
“你好好开车!”
刘东的回头叮嘱了司机小陈一声,回过头来望着我说道:“胡灵大师,我怀疑,我老婆就是您说的那种半尸。”
“具体是怎么回事,您说给我听听。”
司机插嘴后,我对刘东出的这句话并不意外。
“唉,事情是这样的——”刘东叹了一口气后,跟我说起了他老婆的事。
刘东今年四十岁了,他的老婆叫谭蕊,只比刘东小了三个月。
两人从中学开始就是同学,高一的时候就相恋在一起了,大学进了同一所大学,毕业后成为少有的早恋修成正果的一对。
夫妻俩的关系十分要好,二十多年来几乎没怎么红过脸。
由于结婚比较早,他们唯一的儿子刘念现在也已经在京都上了大学。
今年国庆长假的时候,刘念没有回湘西,说是想跟同学去北疆玩几天,还邀刘东和谭蕊一起过去,说同学的父母也会去。
到时候分别出发,在北疆机场汇合。
正好那个时候老镇长家出事,刘东要留在严家地镇值班,没办法一起去。
谭蕊一个人去的北疆。
在北疆机场跟儿子会面后,谭蕊陪着儿子玩了几天,母子俩还给刘东发了很多照片回来,说北疆的风光很美,等有时间了,一家三口一起再去一趟。
特别是谭蕊,简直对北疆的风光着了迷一般的喜欢。
甚至在电话中告诉刘东,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北疆人,北疆的每一处风光,都会让她觉得感动和眷恋。
转眼十一长假过去,刘念和同学都要回学校上课了,同学的父母也必须回家上班了。
谭蕊所在的工作单位相对清闲,她觉得自己实在没玩够,就接着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送儿子和同伴上了飞机后,谭蕊独自一人留在了北疆。
刘东也想去北疆陪老婆一起玩几天,但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他完全走不开。
期间谭蕊也天天都给刘东打电话报告行踪。
眼看续的七天假也要到期了,约定回程的前一天晚上,谭蕊竟然没有给刘东打电话。
刘东打电话过去,谭蕊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想着第二天妻子就回来了,之前也说过这两天会去戈壁滩可能会信号不太好,所以虽有些不安,但也没太在意,打了几次没打通,也就休息了。
第二天应该是谭蕊回湘西的日子,可一整天,刘东依旧没有接到谭蕊的一个电话,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
那天晚上,刘东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自称是北疆警方,问他是不是谭蕊的丈夫。
刘东心里当时就一咯噔,想着莫不是谭蕊出什么事了。
果然,对方告诉刘东,谭蕊在戈壁滩骑骆驼的时候遇到沙尘暴,从骆驼背上滚了下来,还被骆驼踏到胸口,内脏大出血,现在已经死去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
谭蕊的手机大概是丢在戈壁滩了,他们在谭蕊身上找到证件,才想办法联系到的刘东。
当时刘东正在严家地镇的单身宿舍里。
谭蕊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待在基层没回去。
挂断电话后,刘东悲痛不已,谭蕊不过才刚满四十岁而已,没想到就死在了遥远的北疆戈壁滩上。
但再悲痛,他也要强打起精神去将谭蕊接回来。
于是刘东就叫上司机小陈,让他送自己去机场,顺便先回家一趟,拿些需要用到的相关证件。
谁知刘东和司机小陈回家拿证件的时候,在楼下就发现家里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刘东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回家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出门前他将所有的灯都关了的。
谭蕊和儿子都不在家,家里莫非是进了贼?
可是有什么贼那么大胆,上门偷东西还敢开着灯呢?
刘东和司机小陈匆匆忙忙上楼,刚要掏出钥匙开门,门就从里头被人打开。
开门的正是谭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