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我这个要求一出,姥姥的笑脸当时就僵住了,“你拿锄头出来就为了吃冰棍儿啊。”
“啊。”
我大大方方的承认,“姥,给我买脆皮儿的冰棍吧!我想放碗里用勺挖着吃!”
其实我对蹿不蹿窍不在乎,对那个告诉我黑龙软肋的家伙也不好奇,他爱谁谁,心里就清楚一点,我要是能帮到姥姥了姥姥就高兴,姥姥高兴了就能给我买冰棍儿,要不然谁去拿锄头去啊,那玩意儿死沉死沉的!
姥姥的脸色又是一变,“这都几点了,买不着了!回屋睡觉去!!”
“姥,给我买嘛!!姥!”
“大晚上的你再喊我打你啊!”
“姥!!我白让你高兴啦!姥!!”
我在院子里大笑着嚷着,谁都以为我是在跟姥姥疯闹,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是在哭,唉,‘一哭就像笑似得’这句话每天都会被我很完美的演绎着!
折腾了半宿,直到我从地上折腾到炕上,最后又被姥姥扯着脖子的按在被窝里,眼皮打架时嘴里还在念叨着,“姥,我要吃冰棍儿,我要吃冰棍儿……”
太姥在旁边小声的问着,“睡着了吗。”
我想说我没睡着,让我舔一口冰棍儿我就睡觉,但是眼皮子太沉了,我怎么撑着都张不开……
“睡着了。”
姥姥应了一声,“可算是消停了。”
我感觉太姥给我掖了掖被子,嘴里轻声的说着,“冰棍儿有啥好的,拔凉拔凉的,一年四季咋就得意这玩意儿啊,就是阳气壮顶的心里热也不能这么吃啊,将来长大了那不得做病啊,月事都不能好了。”
“现在也要做病,谁家孩子七八岁了还这么不懂事儿啊,这没个怕的人,怕的事儿,一点深浅都没有,我都怕她以后上学再把学校给点了。”
太姥听着姥姥的话有些着急,“啧,你不是说四宝这都蹿窍了吗,这是好预兆啊,以后实在不行就接你班当大神,不上学也饿不死!不就是识字儿吗,我教她!”
“这不上学能行吗,还你教,你净教错字了,再说,就四宝现在这样,也当不了先生,谁知道她今天这一出是真的蹿窍了还是瞎猫碰死耗子撞上的。”
“哼,我跟你妈那念得可是私塾,请老师进门教的,当年谁能念得起啊,得,我跟你唠这个也没用,就说四宝吧,锄头的事儿咱先不提,就说那个男的在门口时四宝咋就知道他打过蛇!还大蛇!”
说到这,太姥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凤年啊,那瞎猫咋这么有谱还能撞上两回啊,要我说,就是给悟了,老天爷赏饭吃,四宝以后肯定能当先生!而且要当就当那大个的!厉害的!”
太姥的话一说完,姥姥的声音当时就沉了下来,“哼,当先生?我也想啊,可这孩子连善心都没有怎么当先生,我大哥说了,要是孩子十二岁以前哭不出来,那就不能让她长大了,不然,绝对是个祸害。”
“你啥意思啊!”
太姥用力的抱住了我,:“薛凤年,你好狠的心啊你,这可是你亲孙女儿啊,真哭不出来你还能给掐死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她我跟你拼老命我!”
“姥,冰棍儿……”
我感觉自己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几个字,随后,便彻底的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特别的沉,我好像到了一片草地上,耳边满是小孩子嬉笑的声音,四宝,来玩儿啊,来找我啊,来找我啊。
四周围空荡荡的,我寻着声源望去却啥都没看着,“你在哪啦!”
我大声地问着,“你出来啊!”
笑声很清楚的在我耳边缭绕,回荡,“你跟我说谢谢我就出来啦,是我告诉你黑龙怕锄头的!你谢谢我啊!”
我的嘴角控制不住的翘起,,“你是女的!可我咋看不见你啊!!”
“四宝,我帮你了啊,你得谢谢我啊,你谢谢我啊……”
我嘿嘿的笑着不停,“你谢谢我啊,你谢谢我啊。”
“四宝,你是傻子吗……”
“我是傻子。”
我笑呵呵的用手托住下巴,“你是傻子吗!!”
“哎,四宝,我是帮你的啊……”
……
“四宝,四宝,几点了,快起来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太姥,昨晚做梦有人问我是不是傻子……”
太姥一个瞪眼,“谁敢说你傻,太姥一个鞋底子拍死他,来,乖,起来吃饭了!!”
我磨磨蹭蹭的坐起来,眯着眼伸手挠着自己的后背,“太姥,那个打过蛇的男的呢。”
“早回去了,就你一直不起来,以后晚上不能再赖着不睡觉了啊!来,赶紧起来穿衣服。”
我抬着胳膊,还没等伸进袖子,一记高八调的女音就在外面响起,“薛大姨啊,薛大姨你在家吗!你快去看看吧!!我婆婆走了啊!!”
这一嗓子嚎的,不但给我弄清醒了,惊得金刚也是一阵犬吠。
太姥抬眼往院子里瞄着,“这咋大上午就呜嗷的……四宝快穿,来人了!”
“太姥,谁来了啊。”
“听声是孙桂香,唉,没一天儿是消停的。”
等三下五除二的穿完了,我‘嗵’的蹦到地上趴着窗台往外看,眼瞅着一个女人直接生扑进我家院子,由于着急,一过大门槛脚底还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差点给自己送到金刚嘴里,我忍不住咯咯的笑着,看着她满脸惊惶的大叫:“薛大姨!薛大姨!你家这狗要咬人啦!!!!”
姥姥从厨房奔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锅铲子,“金刚你给我消停的!!”
等金刚安静了,姥姥才提了提气看向来人,“你婆婆咋得了?!”
来的女人哭的直抽,“今儿我起早就去上集了,合计回来再做饭给我婆婆那屋送去,谁知道刚一推开她那屋门,就闻到老大一股子味儿,好像是熏死了!我一直以为她得是病死的,谁合计是被炉子烟给熏死的啊!”
哭着,她还不忘用力的用袖头子擦了擦脸:“人都硬了啊,薛大姨,我家那口子还在外地呢,我一个女人也没经历过这些啊,只能来找您去给主持张喽啦!”
姥姥的脸‘唰’的一下就冷了下来,擦了擦手走到她身前,“现在哭有啥用啊,我早就说过人岁数大了别给她整单独的小北屋去,现在刚开春这么冷烧炉子你不勤看着点能没事儿吗,哭哭哭,大早上不合计先给老人做饭自己倒是知道去集市溜达玩儿了,活着不孝顺死了你倒是来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