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是有异议的,后来一想便也明白二舅的安排了,家里是一定要留人的,姥爷的腿不行,涉及到上厕所啥的那明月照顾肯定不太方便,而要我跟着去的原因,大概就是去看看我妈,还有帮着那明月照顾照顾姥姥吧。
那晚姥姥还是念叨着不想去,不管钱是不是用的借来的,她总觉得用来治病有些不值,可家里人的态度是坚决的,就是不去也得去,最后二舅急得口不择言,说世人皆求生不求死,如果姥姥执意这么走,就是让他不孝,那他就准备绝食,直等到姥姥离家那天陪着她一起走!
话说到这份儿上姥姥没动静了,半天才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我薛凤年有这么孝顺的儿女也算是我有福气啊……”
晚上我还是没怎么睡好,脑子里有事,总觉得乱乱的,好几次还隐隐约约地梦到一个人,就直直地站在我家的院门口,院子门槛那好像有结界,我出不去,他进不来,虽然看不清他,但我能确定他是没有头的,所以我心里也像是知道似的,能确定他就是那个碑仙儿,一直在觊觎着我们,伺机搞坏。
夏天夜短,天刚蒙蒙亮时那明月就来喊我起床了,小六还在熟睡,我知道要去坐车,很自觉地爬起来就去刷牙洗脸。姥姥的嘴里还会发出嘶嘶的声响,看起来有些疼痛难忍。姥爷让她就着早饭吃了点止疼药,出家门的时候还在嘱咐那明月,一定要好好看,别怕花钱,看利索了再回来。
那明月说她都明白,扶着姥姥顺着村里的土道一路向村口走去,二舅的一手拉着我,一手还拎着行李袋,等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等车的功夫二舅也在不停地交代,“城里骗子多,钱一定不要露出来,别让人骗了。”
“我知道,等找到若君我就都听她的。”
二舅还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若君咋的了,这电话也打不通。一会儿我再去打,你们下车要是没瞧见她去接就找个车直接去她家,住的啥都稳当了记得给小卖店来个电话,我晚上要是没啥事儿就去小卖店等着。”
那明月应着,“没事儿,我们大不了去旅店,你在家好好地照顾爸。”
说话间,车过来了,二舅又让我照顾好姥姥,我点头答应,扶着状态不佳的姥姥上车,结果刚做稳当,就看见家树大哥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奶!奶,你们等等我!”
二舅回头,看见大哥还愣了一下,“家树,这么早你咋来了?”
家树大哥单手摆了摆,把自己手里的一个袋子隔着开着的车窗直接扔了进来,“二婶,你把这个拿好,我妈是我妈,我是我,这是我的心意,拿去给奶奶看病!”
那明月没敢给袋子打的太开,只拉开了一道小口,看见都是钱后睁大了眼,“家树,你妈那边儿……”
“啥也别说了,快走吧,我妈这边我去说,四宝,照顾好你姥姥!”
我应着,随着启动起来的客车看着二舅和大哥就这样跟着我们越走越远……
到了县城后那明月第一时间就去买票,抛开姥姥有些发蔫的状态一切都很顺利,那明月买好票后挤出来告诉我们开车时间,还说这车是快车,就停不几站,“妈,你看啊,从安东那边儿过来,在咱这儿停一下,之后就到了省城,然后终点站就是滨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