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些发黑了,我开始出现幻觉,我看见自己小的时候,一个人在池塘边儿玩儿,腿上钻了蚂蝗,但是它们只钻进去一半儿,还有一半儿在外面耷拉着,扭曲,发力。
我想拽出来,但是很滑,很黏腻,我笑的满是恐惧的往家跑,然后姥姥看见就开始打我,她大力的打我,不停的拍着我腿上的肉,直到,给这些家伙给震出来了……
看不清楚妈妈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记录,她一直在喊我,在大声的喊我,可我的耳朵不太好使了,因为我清楚的感觉到,刚刚吐泥鳅时,好像耳朵里也往外钻这个东西。
疼痛就像是一条被扔出去的抛物线,当我的精神慢慢的恢复时又眼瞅着自己的肚子隆起来了,很过瘾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极致而又毫无内涵的逃生血腥片,而我,就是那个可悲的不停被虐的女一号!!
“妈!妈呀啊!!”
疼的感觉让我开始扯着嗓子控制不住的大叫,如果我生过孩子,我想那就是书本里写的宫缩疼痛,可我不知道自己要生什么,直到一条长长的东西吐着信子出来,我看着它的三角脑袋开始仰头大喊,“快记啊,蛇胆啊!毒蛇胆啊!!”
……
“妈呀,你家这是要杀猪啊……天哪,君姐!你在干啥啊,你怎么还把葆四给绑起来啦!!你往她身上倒水了啊!!”
我不知道死了几个来回,只是清楚眼前红了又黑,透光了之后又开始模糊,只要是稍微能看清楚点东西了,那下一波疼痛,就会纷沓来袭。
米雪姐的声音响起时我已经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腿上盘踞着一堆只有我自己能看见的蛇,很不想说,那是我生的,我一个连初恋都没有过的人,居然生了一堆蛇,它们,会叫我妈妈吗。
妈妈嘴里发出细碎的哭声,她带着哭腔回应,“她是在帮我啊,是在帮我……我不知道她遭了什么罪,床单都被汗给沁透了啊。”
“赶紧松开啊,你看手腕都勒出血了啊!!”
米雪姐急了,“你这是家庭暴力啊你!什么东西用的着这么绑孩子啊,妈呀,你看她,她眼睛都散光了,葆四吗,葆四,这家伙没反应了都!”
我想说我有反应,只是被折腾的实在是没劲儿了,我怕死,怕疼,怕的东西太多太多,可我清楚,要是想不怕这些东西,解决这些东西,我就得活,我得活着,我才能解决一切,我想活,我要活,我就得忍受……
“蜡,看好蜡……”
嘴里吐出虚弱的音节,米雪姐有些不解的发问,“什么蜡啊,君姐啊,你别傻站着了啊,我瞅这孩子精神不对劲儿啊,赶紧送医院去吧!!”
妈妈拉着她哭着摇头,“你不懂,葆四是在帮我求药治病,我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她这是在炼一种什么秘法,我已经记了好几种了,你帮我瞅着点这蜡烛。老是一两根儿灭,一定要看住了,灭了就给点着,全灭了就出事儿了,会要葆四的命的。”
“这么严重啊,什么秘法啊。”
米雪姐语气惊悚的在旁边问着,但随即就自我开启自问自答模式,“哦哦,我知道了,葆四是未来的先生啊,这肯定有什么阴阳道道啊,就是这东西怎么都跟我看到的不一样,这么吓人啊,还有生命危险啊……”
“你别问了。”
妈妈应该是被我折腾的有些魂不守舍,“米雪啊,你就记着帮我看着点蜡烛,我这手太抖了,刚才好几次火机都按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