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四啊,葆四,别吓妈妈啊,葆四……”
我木讷讷的,脑子里像是摊开了一张白纸,只剩下嗒嗒嗒用老式打字机在上面打字的声音。
“葆四?葆四,你能看到妈妈吗。”
“君姐啊,这到底什么秘法啊,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啊……”
嗒嗒嗒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而意识,却渐渐的清晰,我眼睛没看到那些字,但是脑子却像是可以把字读了出来——
‘毁身术,又称美人身,炼此术者天地不容,吃食胎儿,为大罪孽,不配在为人道,死后尸骨无存,魂魄收入地狱,日夜折磨,毁身万次,留其双眼,见己罪孽,天日永不再现。
若半路尚有悔过之意,洗心革面,则属戴罪之身,人身还其几层,死后少受几罚,揪其破法,一人一引,当属不同,由替罪之身还孽,求冤魂谅解,得其药引,步入正途,需一心向善,诚心改过……’
“薛若君,薛若君……”
“哎,葆四,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我还是看不到她,只是不停的确认她的名字揪这个药引,直到方子原原本本的刻入脑子,这才迎着一丝光亮禹禹前行。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的路,只是很累,真的很累,双眼再次睁开时,我居然听到窗外鸟叫的声音……
恍若隔世。
妈妈撑着下巴还坐在床边,头一直点着在打瞌睡,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也闭眼小憩的米雪姐,蜡烛已经续了好几根,我看见茶几上有很多蜡油,而新点的蜡烛火光还迎着朝阳摇曳闪烁,打火机,也都握在米雪姐的手里。
我忽然有些矫情,我觉得,那蜡烛就像是我的命,我薛葆四,不屈不挠的命——
“妈……”
哑着嗓子刚叫了一声,米雪姐却一跃而起,“灭了吗,哪根灭了!?”
妈妈也被吓了一跳,赶紧看向蜡烛,“不能灭!绝对不能灭啊!!”
我居然还能笑,看着她们想起,可身上没有一丝丝的力气,“蜡烛没事,是我醒了,可以吹了……”
“啊?蜡烛,蜡烛没事……”
妈妈的神经像是还不好使,呆呆的转脸看向我,“可以,可以吹了。”
我满是安心的看着她,“过去了,都过去了,你会没事的。”
米雪姐看着蜡烛还有些发懵,“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灭了呢……”
“葆四啊!!”
妈妈傻了几秒就开始抱住我哭,“你吓死我了啊,吓死我了啊!!”
我嘴里嘶嘶个不停,疼,她抱得我疼,我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了五公里,浑身的肉疼。
哭了好一阵,米雪姐也打着哈欠走到我床边,“葆四啊,你吓死姐了知道不,这昨晚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儿,那绳子都被你扯开了,就说着火了啊!非要救火,还说要救你太姥,你妈就压着你啊,这三根儿蜡烛还一起灭了,我吓得不停的点啊,点完这根儿灭那根儿的,忙活完了啊,仗着你这折腾大劲儿昏了,不然我都得叫人了啊!”
我不敢去想昨晚的事儿,死去活来,活去死来啊,真是烧香万幸我就这么一个妈,难怪这个东西先生不给破,不光是疼,是让你不停的去见那些脆弱,见那些要回避的东西,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
米雪姐念叨了一阵满脸都是困得要死,“看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至于你这到底给你妈治什么病你回头再告诉我吧,我这得先去睡觉了,这昨晚给我吓得,半条命都要被你给吓没了。”
我很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米雪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