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小事在逐一推敲,还真是线索重生。
我妈多年不回来,也不带夏文东再来我家,甚至在她离婚后也不让我和夏文东多加接触……
还有以前姥姥对夏文东的态度,说是礼貌,更多的是生分,事情就像是一直在明摆着,连我自己都质疑过,我是亲生的吗,可也仅仅就是吐槽而已,内心深处,到真的从来没有去怀疑过。
没成想,真实的人生,也一样充斥狗血。
“四宝啊,其实这么多年,我真的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翠儿,她临走前还在嘴里念叨,说是想听你叫她一声妈,可我这边却又没办法……”
“我明白。”
我吸了下鼻子看向二舅,“我知道她的心愿,已经给她完成了,我去上坟,就是去看她的,我出生时候的事儿,我自己也都知道。”
“那……你恨你姥姥吗,不,你奶奶……”
我摇摇头,“不恨,我姥,是我最爱的人。”
二舅握紧我的手,含着泪的眼有些激动,“四宝啊,你让我说什么啊,这么多年,我最期待的也是最怕的,就是这天,我怕你恨我们,恨我们一直让你在村里受委屈,我这……”
“在村里,我也不算是受委屈。”
哭的累了,一笑,眼皮都木,“我小时候的确淘气,再说,姥姥也一直在告诉我,我是薛家人啊。”
“你就是真真正正的薛家人!”
二舅的语气笃定,“别看,你姥在你小时候总是吓唬你,说要剁你手指头什么的,她就是太在乎你了,她想你有出息,想我们薛家要再出大神先生,所以她怕你真的变坏了,在她心里,你就是咱们薛家的希望,你知道吗!”
我对着二舅的眼,心里突然害怕了。
是啊,我是薛家的长孙女儿,我是姥姥培养起来薛家唯一的领堂大神。
每个逝去的长辈,都对我寄予了厚望。
那我,还要怎么给二舅张嘴说出我的选择?
我有一堆的责任和使命感,我真的能彻底的放下一些东西吗。
“四宝,你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嘴角笑了笑,“二舅,我还想问问我的名字,是一开始就是那个什么舍三保四吗,太姥说的……”
“这个啊……”
二舅也吸了下鼻子,“是保嗣,保住子嗣,保呢,你姥姥去问的你舅老爷,说是要加草字头,因为你是木命,嗣,就是子嗣,若君坐月子,村里人就来看孩子,问叫什么名字,你太姥是在那帮着伺候的,她就说叫葆四!人家问,哪个四啊,你太姥张嘴就说,四五六的四,寺庙的四,子嗣的四,还说是葆四,这是第四个!村里人也闹不明白了,就说数字最简单,就叫出去了,就这么来的。”
我心里再次苦笑,这是我太姥的作风,这也是那老太太的可爱之处。
这一夜注定无眠,我和二舅一直都在聊天,他说他原本以为,一直到他死,他名头上也就仅仅还是我二舅,没成想,却在我二十四岁这一年,让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我问他,既然小时候是为了保命,是为了安抚我现在这个妈的情绪才给我掉包的,那为什么,碑仙儿的事儿已经告一段落了这事儿他还是憋着。
二舅满脸都是难言,“你姥姥说,能不让你知道最好别知道,你叫若君一声妈,终究是和姑姑不一样,你本身已经没在若君身边长大了,跟她的情分也浅,要是再知道只是姑姑,那更是亲近不起来了。”
我懂了,这就是陆沛嘴里的重量吧,一声妈,和一声姑姑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