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眯眼,“那是小偷?”
他又笑了,手一背,潇洒的不像话,“你这有什么我可偷的?天上地下,我想去哪就去哪,要不是和你有缘,你师父呢,又碍着身份没法下来,所以只能我这个师叔来看看你了……”
“师叔?”
我晕晕的,不记得我有什么师叔啊!
“你到底是谁啊……”
他挥了挥手,“那不重要,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这丫头的胆色修为,为情守,为情生,要想打破困境,还得靠你自己啊……”
有白光闪过,我急的伸出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想你师父的话吧!”
他转身踏进白光,转头,还给了我一个笑脸。
我着急的要抓住他询问,“喂,别走,喂……喂!!”
猛的坐起,阳光却是倾洒一室,壁钟上显示是上午十点,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我掀开被子走到那人之前坐着的单人沙发上,垂眼,却发现了那个密码盒子。
“高人?”
我想起雷叔的话,鹤发童颜,是他?!!
拿着那个盒子我就到阳台继续推着密码滚轮,没等推几下,手上一松,盒子‘咚’~的一声滚落在地,我弯腰去捡,幕地,就想起了舅老爷的话——
“若遇极苦,放下,便是超脱……”
放下?
怎么个放?
我弯着腰还挺在那里,直到指尖触碰到了盒子,麻酥酥的电流似顺着指腹游走,微微蹙眉,拾起盒子后抬脚就向洗手间走去——
镜子里。
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那张苍白无神的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很想照镜子,隐隐的,像是有什么提示,在告诉我,看着自己,会有答案。
双眼还很无神,我把盒子放到洗手台上,胳膊抬起,指尖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轻轻触碰,恍惚中,景象就全变了,透过镜子,我看到了一座山崖,周遭松柏挺直,白雪皑皑,很自然的,就好看到了那处熟悉的洞口,耳边似有北风呼啸而过,压松的白雪轻轻颤动,冰晶随风飘浮——
我定定的看,直到那白狐慢悠悠的从洞口踱步而出,圆溜溜的眼满是凄楚的站在崖边缥缈的看向远方……
“是我……”
我轻轻的念叨,脸颊有热泪滚过,这镜子里的烈风似乎扫到了脸颊,冷热交织,随后,只剩冰凉……
那小小的白狐就这么在风雪中长久的凝望,一种名为思念的东西像是削尖的长矛,似乎穿破了这厚重的冰封直达某处永远触碰不到的温暖。
我看着白狐,像是在水中望月,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一眼万年。
不知过了多久,白雪覆盖着它的毛发都已变得厚重,我看见它幽幽的转头,那黑溜溜却毫无神采的眼顺着镜子与我直视,我们像是相隔万里,但两颗心却在此时体会到了相同的冰寒,为什么会这么凉?
是雪,是人,是思念,是造化,是情殇。
也就是刹那,我从它的眼里看到了晶莹发亮的液体,圆滚滚透明颗粒状的液体,水晶般,从它的眼里流出——
嘴无端的瘪了下去,我大力的吸气,热泪盈眶间手仍旧附在镜子上,它还是看我,眼里滚落着和我一样的东西,但尖尖凸起的嘴,却笑了。
没错,是笑。
很凄婉的模样。
我呵了一声,看着它含着泪笑着,那眼底的凄凉逐渐的变得洒脱,即便它周身依旧是沉重的飘零大雪,可是它含泪的眼却渐渐的笑的轻松,笑的惬意,就算它仍泪眼颤颤,但表达出的东西,我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