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看到了自己很多张的面孔,在孙警官那里,我看着陆二出现,情绪激动的崩塌而哭,很抽搐,却又满眼幸福——
像是懂了什么,“这些果子,都是我的感情,是我用不同的眼泪,丰富自己的不同感情?”
他嗯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好吧,我先且不说他怎么还有心情嗯哼!?
“那,为什么会这么疼呢,炸开时很疼啊。”
“苦啊。”
他微一挥手,那些果子就纷纷消散了,水又变得澄清,“世间所有的情欲,不论是喜怒哀乐惧,还是亲友爱恨痴,其背后,都是个苦字,付出是苦,失去是苦,爱一个人苦,被一个不爱的人爱也是苦……”
我听的入神,只见他嘴里轻笑,“人世,本就是苦的,幸与不幸,背后,还是苦,所以,你会疼,明白了吗。”
“那最大的那个果子呢。”
我皱着眉想,看到河里终于出现了它,它轻轻的飘荡,在我眼前化开,最后出现的场景就是我在镜头前哭的泣不成声,然后躺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的画面,“我最后,需要懂的一味情是什么,死吗,死能让我丰富什么,除了度化那白狐,也有我自己要懂得情吧……”
“当然,你度化白狐放下是一面,另一面,就是丰富你这颗先天不足的凡心。”
他慢悠悠的答着,我却听着着急,“我知道我先天不足,我不懂感情,那最后这个最大的果子,是要我知道什么情?”
“你看到最后那颗果子还不明白?”
我怔怔的,“是指我死了吗。”
“最后这个情,就是……”
他笑的深沉,唇齿轻轻吐出四字,“万念俱灰。”
“万念俱灰?”
我轻声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转脸则再次看向他,“指的,就是我要自杀吗?”
他对着平静下来的河面又稍显无语,“谁让你自杀了?”
说完,一副逼着自己要拿出足够耐心的样子面对我,“放下,就是自杀吗?”
我没应声,他却把手里的钓竿朝着身旁小心的一放起身,“我问你,在你悟透白狐的执妄放下后是否感到了轻松?”
点头,“是。”
他背了背自己的手,双眼看着我,明亮却不犀利,如玉般润泽,“既然悟透了,为什么选择自杀呢,要你体会的最后一味情,虽叫万念俱灰,但谁让你去死的……”
给我问懵了。
“我,我放下了不就是……”
他朝我走近了一步,指了指自己的头,“你既然想到了相之根本,也知道了那白狐的执妄,那要想放下,何必走最极端的一步?”
语未落,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你问问你自己,是否真的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你既然已经开悟得到了这句话那就应该明白,看透后一切都不再是困扰,你境界高了,那没什么再可以左右你的内心,你大可以选择去找个寺庙,超度你的白狐执念,不是吗?”
我无话可说。
找个寺庙去超度白狐?
您真是站的说话不腰疼,就那情形我要是找个庙了直接超度我自己还差不多。
“我腰好着呢,别在那心里瞎念叨我……”
我听着他揶揄的语气不禁哆嗦了一下,捂着自己的心口,“你能那个……”
他抬了一下手,双眼还是直视着我,“没错,你得到了最后一味情,以一种极端的手段超度了那白狐,懂得了万念俱灰,但这个万念俱灰究竟是你的恐惧作祟还是你内心深处的逃避作梗?”
“我……”
他的手抬起指向我的前胸,忽有几分咄咄逼人,“你问问你自己,薛葆四,你,真的……放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