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道典阁外,时伯死死地堵着门口。
“少爷,你不能进啊。”
“时伯,听话快让开。”徐青拽着老头的衣袖不断地往里挤。
“不行的少爷,这里面的瞳术都是辟路境才能学的,鉴空境的瞳术师他就只能用自己的本命瞳术,这是自然规律啊!”时伯苦苦劝道。
“时伯,我再不学点东西就要被人打死啦!”
“让我进去看一眼,学不会拉倒行不行?”
徐青看着时伯那副守财奴的样子,也没了办法。
“不行!要是你学了什么不该学的东西,坏了灵瞳根基,到时候老爷回来非得活活打死我不成。”时伯守土有责,寸步不让。
“那我都跟人下战书了,就靠我现在这出尘一境的实力,怎么打出尘四境?”
“到时候我被人打死了,你给我收尸啊?”徐青气冲冲地说道。
“少爷,谁这么不开眼?”
“你别怕,明天我亲自去把他的腿打断,到时候让少爷你当沙包打?成吗?”时伯继续苦劝道。
就在徐青在前门忙着和时伯极限拉扯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道典阁的二楼窗户偷偷探了出来。
徐青算了算时间,心中也有了计较。
“那好吧时伯,我先走了。”
徐青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道典阁,时伯也长舒了一口气。
当看到躲在花园里的蓝喻宁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徐青脸上掀起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徐青的卧室里,蓝喻宁把一堆图册扔在了床上。
“阿青,我是不是你的贤内助呀?”蓝喻宁傲娇地说道。
“是是是,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仙妻!”
徐青在蓝喻宁的脑袋上揉了一把,然后急急忙忙翻开了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图册。
“黄阶基础瞳术……读心、洞察、远视……真多……”
“玄阶瞳术……灵焰、治疗、控魂……”
徐青大概扫了一眼,黄阶的基础瞳术有十二册,玄阶的四册,至于地阶的则是一本都没有,想来也是,地阶瞳术这种吓死人的东西不会这么简单地摆在道典阁的架子上。
四本玄阶瞳术中,徐青最后选择了一本看上去字数最少,且功能最强的一本,控魂!
能够短暂控制境界比自己低的武者或瞳术师,控制时长视施术者和被施术者的等级差而定!
如果施术者跟被施术者之间的等级差在十个小境界之上,将会永久魂控此人!
徐青看着那本说明书一样的图册,心中充满了震惊。
学习后天瞳术的方式居然是把这些杂乱的符号,绘刻在自己灵瞳的虹膜上!
看来所谓的先天灵瞳,就是借着DNA的遗传,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提前刻好的符号了吧?
但徐青心里清楚,绘刻这些东西需要极高的精神力,因为眼睛这种脆弱的器官,一旦绘刻失败,将会彻底毁掉,这样瞳术之路也就彻底断绝了!
“怪不得!”
“换做是我站在父亲的角度,我也不会答应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徐青心中顿时也有些纠结,到底是绘刻还是放弃?
如果放弃的话,自己后面的路也太过难走了一些,即便有林横宰的梦中传道,但林横宰也说过,他的道在辟路十一境之前就是很难走。
父亲都四十了也才开龙四境,辟路十一境简直是遥遥无期!
“赌了!”
关好门窗,吩咐蓝喻宁守在门口,论谁敲门也不让进。随后徐青便拿起了那本标满了玄妙刻纹的图册。
随着精神力的涌动,一个极其微小就连现代激光科技都无法复制的细小符号慢慢的在徐青的右眼灵瞳上出现,只不过那一刻的速度极慢!就像是乌龟爬动。
夜晚来得很快,不多时夜已经深了。
徐青很想停止片刻稍微歇一歇,可他惊骇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停止精神力的波动。
“必须……一笔绘成吗?”
徐青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只能强打精神集中所有的注意力。
第二天一早,时伯过来叫徐青起床上学,却发现蓝喻宁躺在徐青的卧室门口睡得正香。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怎么睡在门口啊?”时伯无奈地唤醒了蓝喻宁。
“唔……是时伯啊?”
“不行!你不能进去!”
蓝喻宁突然想起自己的职责,站起来守在徐青的卧室门口,一如白天时伯守着道典阁的大门一般。
“大小姐?少爷他怎么了?”时伯谨慎地问道。
“阿青说他要闭关,谁都不能打搅他。”蓝喻宁理直气壮地说道。
“闭关?他才出尘境闭什么关?”时伯一头雾水。
突然,时伯好像想到了什么,两只眼睛睁得滚圆。
“该不会是……”
“完了!完了!完了!”
“大小姐,你快让开!少爷出事了!”
……
徐青的卧室里,时伯跪在徐青面前神色惶惶,蓝喻宁也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端坐在床上的徐青面色煞白,眉心紧紧地簇拥在一起。
时伯知道,要是徐青没有绘制成功,他那只眼睛就算是彻底废了!
苦修十载的精神力修为,也会跟着灵瞳的毁灭一同变成泡影。
此刻的他也只能祈祷徐青绘制的只是最低级的黄阶瞳术,而且还不能失败。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徐青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整整两天,徐青都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张原本稚嫩而又俊俏的少年面容,此刻就像是吸了许久大烟的毒鬼。
徐青的精神力早就被那一笔刻纹挥霍殆尽,让他还能坚持下去的,无非就是那份想要改变资质的渴望和迫切修正重生前一切遗憾的愿景。
原本如同湖泊大小的识海此刻早已干涸,而那道控魂刻纹,还足足有三个字符。
用精神力化成的刻刀也慢慢的迟滞了下来,好像停在某一个符号的中心,再也难以前进一步。
“我不甘心……”
“不甘心……”
“意难平!我不甘心!”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原本干涸的识海湖泊,突然迸开了一个新的泉眼,道道鲜活的精神力缓缓浸润着徐青的识海。
而几乎要停滞的刻画也继续动了起来,新的精神力涌入,而刻刀消耗掉的精神力又用得飞快。
两者相互抵消,还在一条极为危险的生死线上拉扯着。
……
第三天的夜里,守候在床前被煎熬了足足三日的时伯和蓝喻宁突然心头一紧。因为眼前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股暗红色的血水顺着少年的右眼眼角滑落,时伯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少爷!!!”
“阿青!!!”
时伯急忙扶住徐青差点跌倒的身子,眼泪在两只昏黄的老眼里涌动。
“时伯……别哭。”
“少爷我呀,成了!”
说完这句话,徐青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脸上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