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之中是那么的凶狠，夹杂着柔情和杀意，极其矛盾，好像身体中藏着两个人。
姜兰芷呆若木鸡，双目失神。
她好像，明白了一切。
肖凡陪她进去一趟魔窟，受险，被这经书中的魔念有机可乘。
他的意识被吞噬，终究是对她下了手。
恐怕在下手那时，最心痛，最后悔的那个人，是他才对吧！
想到这里，姜兰芷无语凝噎，豆大的泪珠点点落下，后悔、愧疚、心酸，更是心如刀绞。
原来，你才是，一直在承受着莫大压力的那人。
而我，还记恨你，记恨了你十万年，我……
姜兰芷不敢再往下想，一想到肖凡那些孤寂、痛苦挣扎的日子，她只觉得要痛苦到窒息，他究竟忍受了怎样的黑暗与孤独。
而对面的肖凡，时而恢复正常，时而魔气缠身，面容一半痛苦，一半邪魅阴狠。
只见肖凡抱头，脸上满是痛苦，表情变换，他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想要恢复自己的意识，不让自己下杀手。
那断断续续的杀意，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眼前内心挣扎的肖凡，姜兰芷心如刀割，她想要抱抱他，让他感受一下温暖，一起将这魔性压下来。
但肖凡却是在与魔性的抗争中，一把将她推开，“兰芷，你，记住，如果我将来变心，就证明那个人不是我，你不要手下留情。”
说着，他艰难的抽出一柄利剑，将那利剑递给她。
肖凡瞬间魔化，他的头顶冒出一个黑暗的幽影，冷冽的声音传出：“你疯了吗？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魔气又瞬间被压制，肖凡冷声道：“就是死，你也别想伤害兰芷半分。”
“疯子，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顺从我，我将给予你无上荣耀，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她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你休想伤害她。”
“啊！！！”
两道不同的声音就这么对抗，片刻之后，肖凡恢复了正常，虽然他已经满头大汗，气息奄奄。
“让你见笑了。”他轻声说道。
姜兰芷得知真相，瞬间泪崩。
她哽咽道：“你，你不要离开我，你还没有娶我，你不能死。”
“对了，你不是要退婚吗？没问题，我允许你退婚，你给我活下去，活下去好吗？我求你了。”
她几乎是抽泣着说出这段话，活下去就好，你给我活下去啊！
肖凡此时，已经面色憔悴苍白，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魔气。
虽然压制下去，但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肖凡轻声说道，有些哽咽。
“不准哭哦，哭花脸就不好看了。”他无力的依偎在姜兰芷怀里，想要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连手中握着的剑，都哐当一声，重重的砸地上。
姜兰芷握紧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肖凡艰难的抽运大拇指，替她拭去泪水，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
姜兰芷的心狠狠的触动了，他一直都没变，是我误会了他十万年，这要是让他知道，他该有多心痛啊。
想到这儿，她更是用力的握紧那双手，怕是放开就要再也握不住。
肖凡轻笑道：“如果我，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你能帮我，保留最后一丝体面吗？”
他指着地上的剑，惨然一笑，用最无力的话，说出最伤心的句子：
“不和与你共度一生，你送我一程可以吗？这样，我们此生，也算是有了联系。”
姜兰芷早已说不出话，她紧紧的抱住肖凡，害怕一松手，就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