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叔哪里还敢啰嗦半句,赶紧挂掉电话,张罗着儿子抄经去了。
“到底还是心软。”债主不见其人,但闻其声。
我叹了口气:“你已经对他们小惩大诫,我又何必再为难他们?”
而且让田俊才抄经也是我深思熟虑的,既能让他平心静气,领略经书中的精华,又可以为田家,特别是田婶祈福,何乐而不为?
“积恶之家,必有余殃,区区抄几遍经文就想化解?可笑!”他的嘲讽十分刺耳。
我疲倦地躺在床上:“能不能化解,我不知道,但做了总比不做强,对吧?”
债主甩下一句傲娇的冷哼,再也没有吭声。
这一觉,我睡得很香、很沉,直到第二天有人来敲门,我才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白师父?白师父?”龙哥压低嗓音叫唤着。
我瞬间清醒,抓起手机一看,已经快中午了!
天啦,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着急忙慌地爬起来,刚穿上鞋子,我就愣住了。
这是哪儿啊?
墙上的镜子裂成了蛛网状,花瓶碎了一地,沙发和枕头全是打斗的痕迹,里面的海绵和羽毛到处翻飞,总之一片狼藉。
是地震了?进贼了?还是……闹鬼了?
我惊恐万分,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微喘,带着几分得意:“如何?”
原来是债主搞的好事!
“你拆家呢?”我气不打一处来。
此话一出,四周冷场了几秒,下一刻,我身体腾空,被一团冷冰冰的空气,死死地抵在墙上。
“越发没有规矩了。”无形的大手,用力地按着我的脖子,我呼吸一窒,脑袋发懵,双脚不受控制地在半空中摇摆。
唉,这个死变态,为什么每次都掐人脖子,他不烦,我都嫌烦了。
见我两手一垂放弃挣扎,脖子上的力道猛然一松:“今日让你长长教训,记住,谁是主,谁是奴。”
我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憋屈得直想掉眼泪。
我们白家到底欠了他多少,要这般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压榨我还践踏我的尊严。
特别是这种无聊的主仆游戏,我真是受够了!
我用力地爬了起来,朝着眼前的空气骂道:“你等着,我一定加倍努力,早日让你我两不相欠!”
说罢,我气势汹汹地拉开房门,门外挤挤攘攘站满了十几个人。
看到他们,我吓了一跳。
见到我,众人也吓了一跳。
“白师父,你受伤了!”龙哥指了指我的脖子,上面留有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我压制住心头怒火,淡定的说:“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那个谁,赶快去叫医生过来。”龙哥一边吩咐,一边朝房内抡圆了眼睛:“我去,昨晚的战况很激烈啊!”
我苦笑一声:“对不起,打坏了你的东西,要赔多少钱?”
“白大师你这不是埋汰我吗?你拼了性命为我们捉鬼,这材料损耗费,怎么能由你出呢?都算我账上。”龙哥看着挺不靠谱的,人倒是真仗义。
“谢谢,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陪着笑,小眼珠子怯生生地扫视一周:“那今后……这些鬼,不会再来了吧?”
“不会来了。”我装模作样地说:“你若实在不放心,我给你画道符,贴在大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