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斌眼睛微眯,狡黠地一笑:“难得遇见,进来聊一下再走呗!”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这阵势,我要是不跟他们进去,这群人得闹哄起来,万一闹出什么动静,吸引了秦老六的注意,就得不偿失了。
我赶紧给门童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告诉陈丽,他心领神会地转过身,飞奔着朝门口跑去。
我被孙斌半推着进了包房,他上下打量着我这身:“怪不得高考完就不见你人影,原来是打工来了。”
我敷衍地笑了笑,这群同学都是县城和镇上的,自然不知道我回村了,更不知道我们家发生了大事,我也懒得说,便顺着孙斌的话接道:“是啊,挣点学费和生活费。”
“哟,这不是咱们校花吗?”我们班的李茉莉阴阳怪气地说道:“都说你家是山旮旯里的,家里再穷,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学费生活费还得自己出来挣!”
我故作惆怅地说:“唉,谁说不是呢?我们大山太偏远了,现在都没通马路,电线也没通呢,每年上学,我都是骑着牛进城的,上高中前,我连电灯都没见过呢!”
“真的吗?”她信以为真,瞪大了双眼。
众人听出我的讽刺之意,霎时间哄堂大笑,李茉莉懵懵地看着四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终于听出味儿来了,气得小脸憋红,却又不好跟我直接开呛,于是话锋一转:“话说白玲,咱们同学聚会你没来吧,也太不给面子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孙斌等人马上就开始带节奏了:“是啊,你不得自罚三杯?”
李茉莉给我倒了倒了一杯啤酒,硬塞进我的手里,起哄道:“干了它,干了它……”
我看着这酒,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我不能喝酒,再说了,工作期间,我们有规定的,不可以喝。”
我指了指这身服务员的衣服,顺势将杯子推了回去。
李茉莉不乐意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喝酒了?干嘛要这么扫兴呢?”
“是啊,又不是要你吹瓶,三杯而已,太不给面子了。”周围人嚷嚷道。
“今天可是咱们孙哥的生日,就算不给我们面子,也要给孙哥一个面子吧!”李茉莉胳膊肘耸了耸孙斌:“寿星公,你说是吧?”
孙斌本就有点醉了,再被李茉莉三言两语的一怂恿,也觉得有点扫面子,于是不由分说地举起酒瓶,跟我碰了个杯:“干一杯,不喝你就是看不起我!”
我握着酒杯骑虎难下,但就算如此,我也纹丝不动,不是我不给面子,而是我真的不能喝!
我从小就对酒精过敏,一沾酒,身上就会大片大片地起红疹,后来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身体里缺少一种转化酶。
八岁那年,我只是偷尝了一口九叔的苞谷酒,差点就喉头水肿,要是这一杯下肚,恐怕人还没到医院,我就死在半路了。
看着这酒,我就像看着一杯毒药,咬紧了牙关,满脸写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