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毅然朝来时的方向走去,高大的背影,似一堵坚不可摧的高墙,将我与危险隔绝开来。
我眼睛涩涩的,心底一阵触动,这个家伙,明明这么嫌弃我,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的救我?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们白家欠了他,而我是白家唯一的独苗,要是我死了,这笔债就没人还了?
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
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这笔债还光,我和他缘尽于此,生命中再无任何交集,岁月漫长,余生只剩念念不忘……
我头埋进膝盖里,不知不觉,裤子已经泪湿一片。
一双漂亮的黑鞋悄然出现在眼前,我缓缓抬起头,眼泪汪汪的对着一张被血弄脏的白皙面庞,鲜血顺着脸颊精致的轮廓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
看到我,他手足无措:“哭什么?”
我无力地仰视着他,沙哑的说:“靳陌,不要对我这么好,行吗?”
对我态度恶劣一点,最好别让我抱有任何幻想,因为我不想再这样反反复复地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靳陌脸色一变,漆黑的眸子深井般泛着寒光,齿缝之间挤出几个字:“如你所愿……”
他负气的转身就走,就连背影都透着决绝。
等他彻底消失不见,我这才发现,我的腿软得厉害,休息了片刻,我扶着墙站走出巷子,外面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每个人身上脸上都挂了彩,看样子伤得不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朝另一个方向绕开他们,王天美飘在我身边,唉声叹气地摇头:“白师父,你这又是何必呢?”
刚才那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虽然我不知道靳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但可以看出,他心里有你啊……”
我冷笑一声,她那是没见到靳陌嫌弃我的眼神,就算是天上的骄阳,也能被那目光浇灭。
我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于是问道:“说说看,他为什么让你盯着秦老六?”
王天美说:“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昨晚去找他时,见他伸手在秦老六的额头上,好像在吸什么东西。”
我皱眉:“吸东西?”
她点点头,伸出右手张开五指,隆起成握球状:“就像这样罩在秦老六的额前,有道淡淡的黑光钻进了他的掌心里。”
我学着她的模样也将手摊开,喃喃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王天美欲言又止,我见她这幅模样肯定有事,就让她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之前我听一些老鬼提过, 有些修行的人或者精怪,会偷偷吸恶鬼或者恶人的精气来快速提升道行……”
她还没说完,我就护犊子般打断了她:“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平时对我忽冷忽热的,身份成谜,但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为了区区一点修为,去吸秦老六的精气。
但如果不是为了这玩意,秦老六身上还有什么能吸引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