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陌告诉我，霸下又叫赑屃，是龙的九子之一，上古时期常背着三山五岳兴风作浪，后来被禹收服，曾为禹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
禹治水成功后，就把霸下的功绩刻成碑，让它自己背在背上，所以我们平常见到石碑下面有个龟状的神兽，那就是霸下。
我恍然大悟，可既然是神兽，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杀人的邪祟呢？
靳陌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牵起我的手，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走去：“因为水量变小，航线改道，禹王庙日渐衰落，失去了人们的信仰后，神力越来越弱，禹已经几乎压制不住它了。”
虽然禹的能力大不如前，但霸下好歹也曾是禹的手下，情谊还是有的，这些年一直都安分守己，直到一个月前，有人找到霸下，给它吃了一个精怪的精元。
对精怪而言，精元就是它们毕生的修为。霸下吃了这颗精元后，能力迅速暴增，很快就压过了禹王庙的主神。
“那个精元有问题，不仅提升了霸下的道行，还改变了它的心性，让它变得嗜血残暴。”至于为什么专挑年轻貌美的女人下手，靳陌也一时间想不通。
就在我们远离废墟一段距离后，禹王庙发生了二次坍塌，底下的山体炸响了一道闷雷，我们脚下的土地也跟着震动，无数团黑雾从废墟中喷涌而出，消散在了夜色里。
一双血淋淋的脚印，从破砖碎瓦间朝我们走来，我望向靳陌，他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脚印上方，我这才意识到它不是幻觉，赶紧点燃了一支香。
当烟雾飘过眼前，一个披头散发，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男人，站在了我们面前。
他就是刚才我看到的那个，驮着石碑满地爬的男人，如今他已经恢复自由，身上的石碑也卸下了，他费力地抬手抱拳，朝靳弯腰一拜：“谢谢您……”
靳陌平静地伸出手指，对着男人的额头点了一下，指尖的白光一下就钻进了那血淋淋的皮肤底下。
很快，男人身上的伤口停止了流血，虽然还是皮开肉绽的，却已经在缓慢地愈合了。
那张萎靡不振的脸，也逐渐有了精神，山风掀开了他脸上的长发，露出了原本英气的五官，他激动地再次拱手：“有劳您出手相救，小神惶恐。”
他应该就是禹王庙的主神了，堂堂一位治水的神，为什么在靳陌面前自称小神呢？还惶恐……好像靳陌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
我扭头望着身侧的男人，他的脸上毫无波澜，沉默了几秒后，他说道：“你认错人了。”
“小神怎么会……”禹王抬起头又看了他几眼，然后，眼睛渐渐转移到我的身上，瞬间沉了下来：“对不起，是老身眼拙，认错人了……”
禹王自从看清我的长相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先前的激动和惶恐也荡然无存，就连感谢的话也变得冷冰冰的。
我也不知这是为什么，难不成我之前得罪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