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我面前，近得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可我知道，如果他不想让我碰，就算我挥断了手，也抓不到他的衣角。
而他，却故意以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逼我就范。
我心中一阵酸楚，想要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但却始终惦记着奶奶的消息，不得已，我向他低了头：“对不起！”
眼泪随着这声屈辱的道歉，滑落进了嘴里，又苦又涩。
见我对他服软，很快，唇上便附上两片冰凉，一张绝美却淬了毒的脸，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
直到他身体彻底变回实体，他立刻抽身站直，看我的目光，又恢复了从前刚认识的那种嫌恶。
我冷笑一声，心道，有种你别吸我的精气啊，一边把我当氧气管、把我当身体的发泄桶使，另一边又各种嫌弃我，他还真是病得不轻。
“走吧！”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到马路边上打了辆车，等我上车坐好，他朝司机开口：“二龙殡仪馆。”
我不知道他带我去殡仪馆做什么，难道我奶奶的尸体存放在那儿？
我好奇地望着他，却见他的头扭向了窗外，窗玻璃上，倒映着他白净的面庞，是我猜不透的神色。
很快，殡仪馆到了，我付了车钱，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一眨眼，他就会再度消失不见。
靳陌也不等我，径直往殡仪馆里走去，里面烟雾缭绕，一排排庄严肃穆的灵堂，传出各种哀乐和哭声，环境压抑又渗人。
我一进去就看到了好多的鬼魂，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数是病死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青灰色的病气。
还有一部分是意外身亡，缺胳膊少腿都能算是好看的，刚刚从我面前飘过去的那位，身体支离破碎成了好多块，脖子上是空的，连脑袋都没有。
这么多鬼魂聚集在这儿，顿时把这挤得跟菜市场似的，感觉他们嘴里哈出的死气，下一秒都能飘进我的鼻腔里，一个不小心还能亲密的跟他们脸贴着脸。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鬼，一时间没做好心理准备，吓得有点腿软，身体很没出息地朝着靳陌靠去。
似察觉到我被吓到，靳陌回头，用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目光赤裸裸的羞辱着我。
我顿时火冒三丈，眼前死死地瞪着他，恨不得化出几道眼刀，把他捅成个窟窿，强大的努力，令我头顶和两肩的三把火焰瞬间爆燃，火柱冲天，那些鬼魂见到这火，就跟见到太阳似的，纷纷捂着脑袋四散开去。
他们一散，靳陌便回过头，带着我朝后面的办公楼走去，推开了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男生，估摸着跟我差不多大，但表情却远比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要冷漠和木然许多。
见到我们，他并不像看到陌生人那般惊讶，而是十分老练地请我们坐下，无精打采的小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变得精神百倍，直往我脸上瞟来：“你就是白莹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