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汗颜,果然……我这张脸,横看竖看都不像个看事的。
不过没被认出来,倒也是件好事,自从上次被蒋文芳阴了一道,我对于主动找上门的人,有着很强的戒备心理。
看她心急得快要哭出来,我也没有忙着回话,而是把人堵在门口,冷言冷语地问她找白师父干嘛。
女人侧了一下后背,把孩子的脸露了出来。
一张巴掌大的娃娃脸烧得通红,嘴唇乌紫,两只眼睛痛苦地紧闭着,应该是病了。
见状,我忍不住说了女人一句:“孩子都这样了,不送去医院,来找我干嘛?”
我又不是医生,万一延误了病情,谁负得起这个责?
女人听我这一说,泪汪汪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你是白师父?”
别说她不信,就算我平时照镜子,也觉得跟乡下那些看香、看米搞迷信的神婆们完全不沾边。
她们多半是中年妇女和老人,就算不穿着奇装异服,身上的气场都怪怪的,眼神阴暗,脾气古怪,我奶奶之前就是这样。
反观我自个儿,一身休闲的运动服,素面朝天的,五官也比较显小,看着就跟刚上高中似的,她不信也是人之常情。
正好,我也怕孩子在我这儿耽误了,催着她赶紧上医院去。
女人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就算不怎么相信我,还是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白师父,求求你帮帮我儿子吧……”
她拉拉扯扯的,我生怕撞到孩子,只能先让她进来再说。
女人刚进门,眼泪就汹涌而出:“白师父,我是陈丽的老乡,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听见丽姐的名字,我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陈丽再怎么说,都比林彦那家伙靠谱。
女人心急着孩子,也不等我吱声,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她叫陈雪,背上背着的是她儿子小星,已经发烧一个多月了,中医西医什么医院都去过了,反反复复就是不好。
“我也是没招了,正好遇到陈丽,她觉得小星病得邪乎,就让我找你看看,别是惹到了什么脏东西。”
我绕到她背后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确实有些烫手,应该还在低烧,于是立刻拿了一支香,放在孩子的鼻子前,接了几口他呼出的气,让陈雪先带孩子去附近医院降温,我在家给她看香。
陈雪半信半疑的,还以为我在敷衍她,我都要气坏了,怎么有这种当妈的,心可真大。
我实在没忍住,朝她大吼一句:“再不走,我就不给你看了!”
女人被我吓得脖子一缩,委屈巴巴地抹着眼泪,起身就往医院赶去了。
她一走,我马上就点燃了这支香,只手插进了香炉里。
当烟雾呈现螺旋状在我眼前旋开,奶奶的歌谣再度飘来:“兜兜转转,情牵不断……”
我眼前一黑,瞬间来到了一个狭窄的出租屋里,周围杂七杂八地堆了好多尿布、纸巾和几罐奶粉,角落里支着一张简易的书桌,放满了各种锅碗瓢盆。
地上的电磁炉烧着一锅开水,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床上爬下来,跌跌撞撞地朝锅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