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要把自己藏起来，故意放出黑蛇阻止我们靠近，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和怨伶并没有完全融合，如今可以说是腹背受敌，他已自顾不暇。
发现了夙念的破绽，我睁开双眼，让王天美和胡四娘去拖住黑蛇，我握着陨泥陶刀，杀气腾腾地朝他冲去。
当我破开面前的黑雾时，夙念虚弱地单手撑坐在地，低垂的脸庞被笼罩在阴影里，看不到任何表情。
他的双肩轻颤着：“我就知道……你能看到。”
我还未开口，云泽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手里换了一支轻巧纤长的青铜剑，朝夙念的头颅挥去。
夙念冷笑一声，还没等青铜剑接近他，就被黑雾给阻隔。
冰冷锋利的宝剑砍在上面，就跟剁棉花似的。
随着浓郁的雾气越积越厚，云泽滚雪球般被包裹起来，缠得无法脱身。
见状，我的手腕突然紧缩，敖天佑虎视眈眈地盯着夙念，他是我最后的一道保护了，绝不能轻举妄动。
“没想到，我们也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夙念抬起头，哀伤地朝我笑道。
他脸上重影的怨伶脸谱，一点点地沉了下去，露出他原本阴郁的面庞。
“夙念，是你逼我的！”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他，是他把我逼到了绝路上。
“挺好，能够死在你手里……”他怅然地笑了笑，似做出了某种决定，萎靡的身体缓缓伸直，他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平静地等着我过去。
我额头跳了跳，他就这样认输了吗？
好像确实如此，我们胜负已分，他确实没必要再负隅顽抗。
我咬着牙，举起刀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当刀尖抵上他胸口的薄衫，我的心一瞬间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只要刀尖再往前一寸，他就能从眼前消失了，可我的手，却突然迟疑了一下。
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期盼吗？我现在又在犹豫什么……
夙念幽深的眸子，泛起复杂交织的情绪：“你果然舍不得我……”
下一秒，他抬手摁住了我的后脑勺，薄唇附上了我。
我惊愕地瞪向他，心跳得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空气中无形地骤然升温。
压抑许久的霸道夹杂着柔情，令我的意识恍惚起来，我真的舍不得他吗？
这绝不可能！
我心中呼唤起敖天佑的名字，手腕上的冰凉接收到信号，弹簧般一跃而出，张嘴就咬上了夙念的肩膀。
夙念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就算肩膀被敖天佑的獠牙凶狠贯穿，也没有放开我，吻我的动作都带着一股从容不迫。
敖天佑嘶吼一声，尖锐的獠牙从他的肩头拔出，瞄准他的喉咙咬去，却跟云泽一样，刚要碰到，就被那团黑雾缠住。
直到我快要喘不上气，夙念终于松开了我。
望着我气急败坏的脸，他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坏笑。
然后只手包裹住我拿刀的手背，毫不犹豫地插进了他的胸膛里，殷红的血瞬间染红他身上的雪白。
我惊诧地抬头，对上一双清透的眸子，他抱歉地朝我笑了笑，粉嫩的双唇逐渐失去颜色：“我说过，想要出去，唯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