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腿而坐，努力地平复着心中的情绪，正打算调动香炉的力量，脑中便蹿起一道空灵的歌声，潺潺流水般低声吟唱，时而清丽婉转、时而激情昂扬，我的心也跟随着歌声起起伏伏。
这道旋律，暗流般在我身上四处游走，我感应到了什么，双手自然而然地将云纹银镯取了下来，扣在胸前。
与上次一样，片片薄云从银镯中升腾而起，绕着银镯飞旋流转，磁石般源源不断地吸着四周的灵气。
镇元天尊的法力、金法铃上的万丈金光，四面八方地涌向银镯。
他脸色忽变，惊恐地朝我瞪来：“你是看香白家！”
那语气似曾相识，他应该认识我白家的先祖。
我不自觉地挺起胸膛：“没错，动手之前，你难道没有打听清楚吗？”
镇元天尊恼怒地鼓起腮帮子，想要动手，却越发地力不从心了。
地上的金法铃，嘭的一声从内部炸开，碎成了好几片。
靳陌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除了死寂，就没有半点别的情绪，可越是如此平静淡漠，我的心就越发的不安，像暴风雨前的强大气压，闷得人喘不过气。
“靳陌，你没事吧？”我全身发紧，试探地问了一句。
他淡淡然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转身朝镇元天尊发出了致命一击。
镇元天尊的金法铃已经碎了，法力又被我吸了大半，当那团白光猛烈地嵌入他的胸膛，天尊高束的头发都被打散，表情痛苦得几乎绷不住。
几秒后，像是什么东西轰然毁灭，他眼底噙着不甘，倒在了地上。
靳陌摊开手掌，白光再度积蓄成团，他走到镇元天尊身边，望着地上垂死挣扎的人影，毫不留情地覆手一挥，一道嘹亮的鸟鸣嘶吼而过，嘴里喷出的玄黄火焰，将白光的力量抵消殆尽。
“靳陌，住手！他是神，你不能杀他！”云泽扑腾着翅膀。
靳陌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眼神空洞地对着镇元天尊，再度涌起杀意。
这样子，像极了黑面金刚庙的那一幕，他丢了魂似的，眼里麻木得只有杀戮。
“靳陌，停下……”我收起银镯，飞奔到了他的面前，双手环抱住这具冷透的身体。
不同于上次，靳陌这回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他的眼眸深若黑潭，冰冷的下颚，抵住我的额头：“白玲，你考虑清楚，如果他不死，将来的某一天，死的就是你我。”
我们和镇元天尊的梁子已经结下，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说：“可如果杀了他，恐怕麻烦会更大。”镇元天尊不是蟠虺，他是天上的正神，若要死了，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到时，就不是天罚这么简单了。
似看出我的担心，靳陌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将我推开：“我做的恶，就让我一个人来偿……”
话毕，他大手一挥，镇元天尊都来不及哼哼一声，便化作了千万道金色的碎片……
“靳陌……”我崩溃地朝他吼道，他无所谓地向前走去，像是接受了未来的命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紧随而上，当我一头钻出这个隐秘的空间，再度回到奶奶的墓前，天空一声霹雳，惊天动地的闷雷轰隆而过，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