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望去,女尸的皮肤比雪还要白,就算深处幽暗的地下洞穴,也白得发光、白得耀眼。
我不知道该不该过去,紧张得指甲都嵌进肉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身边的靳陌好像轻微地动了一下,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几滴血珠,皮肤苍白得随时都会变得透明。
他伤得这么重,一时半会根本醒不过来。
对面,夙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满头长发遮盖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一小截皮肤,透着死人的青灰,也不知是死是活。
远处的云泽和敖天佑也自身难保,如今只有我了,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出他们所有的人?
我脑子活络地转动着,目光缓缓移到了铃兰身上。
她虽然颇为厉害,但终究是个孩子,如果我能挟持她,多少还能有些胜算。
打定主意,我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朝女尸和铃兰走去。
越是靠近,我的心就越沉。
白家祖先……会是谁呢?
我的目光,像粘在了女尸身上,片刻都没有移动。
当那张清冷疏离的面庞映入眼帘,我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针尖刺到。
是她?!
情诗合照中的女子!
她果然不是我奶奶,而是一个跟我奶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所以……奶奶那些被裁剪的照片,不是为了剪掉靳陌,而是为了剪掉她!
我的心怦怦狂跳,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还不快拜见你的姨奶奶。”铃兰威严地开口。
我眉梢高挑:“我家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铃兰不过一个外人,还是个小丫头,难道是九叔告诉她的?
她高深莫测地抿着唇:“别管我是谁,总之,面前躺着的这位,是你的姨奶奶白羽,也是白家这些年最优秀的看香师,更是……”她眼波一转,凌厉地瞪向靳陌:“他此生的挚爱!”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发愣地看向靳陌。
半空中,一滴岩壁水滴落在眉心,极寒之气瞬间浸入骨髓。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冷过,好像心口破了一个窟窿,正呼呼地灌着冷风,冷得人都要冻僵了。
我吸了吸鼻子,使劲摁住扭痛的心脏:“此生挚爱……”
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无数的画面狂涌而出。
当初教我收兵马时,他曾神色悲伤地说:“你们白家最有天赋的一个看香师,曾收过天兵做兵马将军……”
说的就是白羽吧!
白羽……小羽……
原来那夜他生病时,迷迷糊糊喊的不是小雨,而是……这个小羽!
所以……香炉里的羽城,也是白羽遗留下来的产物。
加上那张照片,那句情诗。
无数的信息,几乎撑破我的脑袋。
我快要疯了,剧烈的悲伤,贯穿着我的心脏,我的心好痛啊……痛到无法呼吸!
铃兰不忍地别过头去:“这些年,不仅我在找她,靳陌也在寻找她,不同的是,我想找回她好好安葬,而靳陌却是……复活她!”
猖狂的笑容仍在脸上,一只染血的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