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我没反应过来：“兵……兵马？”
他阴郁至极，嘴角轻微抽搐：“天帝送的大礼，我们怎么能浪费呢？”
“你的意思是，是天帝放的鬼？”
靳陌沉默了一瞬：“不然，凯城这么大，城隍为何偏偏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是啊，赶巧都没这么巧的。
“他这是在逼你出手，你不帮他，他就扰乱人间。”我越想心就越寒。
“看来，天帝该换个人来当了……”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深不见底的杀意，蔓延在黑夜中……
堂堂天帝，竟不顾天下苍生，那这个位置，确实该换人了。
只是我不知，他为什么要我收兵马，这些鬼魂，能成为我的兵马吗？
“小玲，你要相信自己。”
我被他坚定的模样，晃得眼花。
“好！既然是送上门的，咱们不要白不要，他放出多少，我全都给他收进香炉里，多多益善！”我沉寂多日，这一刻满血复活。
如今神母把我的银镯和陶刀拿走了，香炉于她无用，可在我这里，却是天大的宝贝。
我来到书房，站在香炉面前，麻溜地盘腿坐地，双手结成了一个手印。
心念刚起，我的身体便飘飘然起来。
似乎坐在氢气球上，缓慢地升腾至半空。
夜色下，凯城大街小巷群魔乱舞，我脑子里蹿出了好多画面。
野鬼游荡，吸食人们的精气。
稍微有点道行的恶鬼，附身在人们的身上。
他们到处吓人，做着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有人从楼上跳下来，砸在地上，脑袋跟炸裂的西瓜似的，白中泛着红。
有人冲出马路，被撞成了一条抛物线。
还有人提着刀，在街上无差别地攻击着路人。
整个凯城陷入一片混乱。
尖叫、狞笑、哀嚎……无数种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却一刻也不敢耽误，快速地念着口诀，正念到“将凯城所有鬼魂收成兵马”，忽然，手指的刺痛，打断了我。
夙念阴蛰地问道：“你考虑好了吗？一旦他们收入香炉，你就暴露了！”
之前我修炼，进入香炉里识破假靳陌、毁掉羽城，都是内部进行，外界的人几乎不知我的存在。
一旦启动香炉，让鬼魂一瞬间消失，我的存在，我的功力，便会瞬间暴露。
神母、小蝶、天帝都不会放过我！
我想，如果靳陌没有十足的把握，应该不会让我轻易动手。
我咬了咬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决定了！”
不等夙念开口，我念完了收兵马的口诀。
地上的鬼魂、汹涌的黑气，汇聚成一道呼啸的龙卷风，似一条龇牙咧嘴的黑龙，朝我面门袭来。
以往收兵马，都是商量好的，兵马们心甘情愿地接受我的香火，进入香炉内，几乎没什么幺蛾子。
这次不同，这些鬼魂中，有的愿意顺从，但更多的，是反抗、是拒绝！
能够在人间自由地飘荡，谁会选择成为我的兵马，还有性命之忧。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制服他们，打到他们服气。
我快速调动着身体里的能量，与香炉相交呼应。
紫气聚集，幻化出一只狗的轮廓……不对，不是狗，是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