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娘抹着眼泪，我的心里也涌起一阵酸涩，冲到眼睛里来。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沅江水神，跟在他的身侧，不过是为了帮他悬崖勒马。
我很想开口问问，沅江水神到底想要什么？
高官厚禄，长生不老，这些靳陌和夙念都可以给他。
很明显，他想要的，并不止于此。
我很想问问她，沅江水神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惜，胡四娘看不见我，我也没法与她交流。
“白仙姑，南明河的事，你们不用再查了，巨鼋废了，水神已决定放弃此地，这背后的事件，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这也是我害怕的原因，不想大家万劫不复。”胡四娘话音刚落，便警觉地竖起耳朵。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像一道催命符。
她瑟缩了一下，身体迅速缩成小小的团子，摇着尾巴飞奔而去。
沅江水神赤膊上身，皮肤泛着黑金鳞片，一双碧色的眼珠，似两道幽幽鬼火。
他站在河边，满不耐烦地瞥向胡四娘：“慢慢吞吞，信不信我丢下你！”
“呜……”胡四娘委屈巴巴地垂下脑袋。
我在一旁气得吐血，胡家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我宠着的好闺蜜，却在他面前低三下四，连个人样都没有。
身体里的小火山噌噌爆发，我飘上前去，对着沅江水神一阵拳打脚踢。
沅江水神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胡四娘一跃而上，趴在了他的臂弯里。
白雾再度出现，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等雾散去，水神和胡四娘早已没了踪影。
我回到了身体里，香炉里的香早已燃尽。
靳陌黑着脸站在面前，强力隐忍着交织复杂的负面情绪。
我嘿嘿一笑，心虚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板着脸：“还知道回来？”
我把香炉往边上一撤，缠住他的胳膊：“你不让我去，我总得看看吧！万一有事，我还能帮帮忙。”
靳陌气得不轻，呼吸都带着火气。
“对不起嘛……”我撒娇道。
“你错哪儿了？”
我顿时语塞，对啊，我错哪儿了？干嘛要道歉？
随即略显得意地说：“我刚才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要不是我看香，恐怕还蒙在鼓里。”
靳陌却一点也不关心情报，他如玉的面庞，隐晦地压抑着：“有什么东西，能比你的生命安全还重要？你忘了上次是怎么被人夺舍的！”
我没忘，我怎么可能忘记？
但神母的事，出自于内部，跟外界没多大关系。
如今神母被困仙墓，我根本不需要担心。
靳陌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你可知道……”
他硬生生将余下的话吞进肚子里，牙齿都快要咬碎。
我的神经彻底绷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说啊……”
靳陌深呼吸一口气：“没什么，回家。”
我们俩陷入冷战。
是他先跟我置气的，还莫名其妙地说那番话，欲言又止简直太可恶了。
不过我也在反思，这件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不该瞒着他偷偷看香，让他担心。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不愿意先低头。